作精(1 / 2)

正想着,就见那人形狗罐头望过来。

他颔首算作见礼,然后道:“原来团团是只白狗。”

经他这么一说,姜洛这才记起前两次团团都是扑腾得灰不溜秋地出现在他面前,可不就让他误会了团团的毛色。

姜洛也颔首,应道:“之前应当是钻进哪个坑里,才惹了一身灰。”然后唤团团过来。

谁知团团仿佛没听到似的,仍兀自围着盛光转个不停。

它小爪子一扒一扒,嘴里也不断发出哼唧声,非要让盛光摸它抱它。

姜洛顿时更服气了。

果然有人形狗罐头在前,主人都得靠边儿站。

她只好停了片刻,才又唤了声团团。

这下团团总算回头。

暗忖这家伙没被勾引到连她这个主人都不记得,还算有那么点良心,姜洛正要迎接它的回归,就见它毫不留恋地扭过头,继续冲盛光撒娇。

姜洛:“……”

盛光则失笑。

他本就生得张容色昳丽的好面孔,一笑起来,两旁娇艳欲滴的西府海棠都不及他惹眼。他俯身,轻轻摸了下团团脑袋,道:“你主人在喊你,快回去吧。事不过三,以后可不能再乱跑。”

团团此刻正在兴头上,哪里能听进他的话。

反而因为终于得到他的抚摸,它小尾巴摇得更加用力不说,还主动躺到地上,眼珠子巴巴地盯着他,向他袒露自己的肚皮。

刚满月的小奶狗,肚皮那儿的毛不多,又短又软,皮肤也粉粉嫩嫩的。

盛光便又摸了摸它的肚皮,道:“回去吧。”

满足了的团团这才翻身起来,撒欢地往姜洛那边跑。

见它终于舍得回来,姜洛二话不说,对着它的小屁股开揍。

和之前采取没蛋没奶的惩罚措施不同,这次姜洛指一下盛光,就揍一下团团,指下盛光,又揍下团团,以此让团团明白它是因为盛光才挨的揍:“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乱跑,不听话,见人就亲,不记得主人……你说你不挨揍谁挨揍?”

团团被揍得小身子缩成一团,委屈地直叫唤。

铁石心肠状态下的姜洛不为所动。

还是木桩子一样任由姜洛指着的盛光开口道:“可以了。再打下去,它会怕你。”

姜洛停手。

看团团蜷缩着,小模样又怂又惧,姜洛无语坏了,她都没用力好吧?装成这样给谁看呢。

瞥了眼盛光,姜洛戳着团团的脑门,低声说了句小作精,旋即摊开手掌,做出个抱抱的动作。

这动作实在熟悉,刚刚还委屈得不行的团团立马鱼跃而起,冲进了姜洛怀抱。

冲进去后,在软绵绵又香喷喷的怀抱里这拱拱那拱拱,拱出个最舒服的姿势,才安静下来不动了。

姜洛一手兜住团团的小屁股,一手圈住它的身体站起来,同盛光告辞。

盛光赶在她走前道:“今日瑶花楼那边很热闹。”

姜洛应道:“那边从宫外请了个戏班子,正在唱戏。”

盛光道:“唱戏?倒是不错的消遣。”

说了这么句,盛光不再多言。他和以前一样,站在原地,目送姜洛离开。

姜洛也照旧没有回头。

直等出了西棠苑,姜洛才站定回望。

此时身后满园的西府海棠里,已经看不到盛光的身影。

其实姜洛挺想问盛光一个问题——

他是不是和先帝那位陈姓的宠妃有什么瓜葛,抑或是他和后宫里的谁有牵扯,否则怎么每次遇到他都是在固定的地点,并且还一副等人的样子?

不过考虑到这都撞见三次了,自己也还是没能摸透盛光对姜皇后到底持有怎样的态度,姜洛只得按捺住,同时尽可能地以不会出太多差错的方式同盛光相处,避免掉马。

说起掉马,她才碰见个盛光,就已经如此艰难。

那么日后倘若碰到容奉和穆不宣,她岂非要经历古往今来史上第一艰难?

预感梦想的养老生活即将离自己越来越远,姜洛情不自禁地将团团抱得更紧。

这会儿的瑶花楼里,《牡丹亭》已经唱完,正在唱的是《琵琶记》。看台上容樱和众佳丽或静听细品,或小声跟唱,气氛还算和洽,并未因姜洛的提前离场闹出什么乱子。

姜洛便没上看台,对一直守在楼下等她回来的扶玉道:“派人去跟长公主支会一声,说我乏了,先走了。”

按理说揍狗可以使人清醒,可姜洛还是觉得困顿。

正宗古典的《琵琶记》是很值得一听,但听戏和睡觉,她选择后者。

扶玉问:“娘娘,真的不用请太医吗?”

姜洛摇头。

回了永宁宫,姜洛即刻上榻补眠,一气睡到自然醒。

不过这自然醒和往常不太一样。

因为姜洛很明显地感到她嗓子有点疼,喊扶玉时更是沙哑得出不了声,像是感冒的症状。

……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