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个且能两全的法子,不过,我先不说,这事,到底还是要你自己先想好。”
他摸了摸鼻子,似乎还能感受到之前沈禾贴在那处的柔软的唇。
唇角抿了抿,他起身,道,“定下来吧。”
傅夫人掩了掩唇,“你们还没定下来?”
“定亲。”
“哎哟,这行,这行,我明日便让陈嬷和刘管家去置办东西,你这一去京城不晓得有多久呢,总归这般给她们留了一个底。”
傅景晏皱眉,捕捉到她话中的字眼,“我这一去?娘,你这是何意?”
“这便是我的想法了,京城现在时局有点乱,我打算带着君宝就留在这,锦川这地,娘喜欢,安静,又有沈禾这姑娘在,在这待着,不晓得比京城舒服多少。”
傅景晏眉眼舒展开,锦川确实好。
将来等赵成越登上大宝,他也报了仇,自己肩上担子都彻底卸下去,也许便会和沈禾在这座偏远的小城里待一辈子。
只是这次离开,便不同上次了,不是一个月半个月便能回来的,只怕要耗上些时日,指尖微屈,似是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他叹口气,“娘,我打算先与沈禾定亲,再带她一道去京城。”
身后傅夫人一脸讶异,这傅景晏开起窍来,真是叫她倍感欣慰,忙点头,“好好好,这般好,有沈禾跟着你,我也不怕你在京城胡乱来,什么都不顾。”
“她愿不愿意还是后话,等明儿寻了空我再同她好好说说此事,不早了,娘,您歇息吧,我回去了。”
回了隽风院,屋里几案上又摆了几份文书。
外边夜色已深,而于他而言,这夜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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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禾这边刚下了学,那傅景晏便让人过来将傅君宝带了出去,书阁门一关,挪着椅子坐下,又将她也拉在对面的椅上坐着。
沈禾被他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有点懵。
他眨了眨眼睛,看这阵势,这人是有话要与自己说,她不禁挺直了眼身。
傅景晏见她这般规规矩矩的模样,问道,“一起说会话罢了,为何这般严肃?”
“还不是您这般阵势,我这不以为你有大事要说嘛。”
男人揉了揉她的发,随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双膝,“那要不你坐过来?”
沈禾都未犹豫直接摇头,“您有事便说事。”
他倒也直接,开门见山了谈,“半个月后我便回京了。”
昨日才与她娘说的事,没想到这人今日就来与自己说了,如此看来,倒是自己昨日胡乱想了。
她淡淡“嗯。”了一声。
“同我一块去京城,嗯?”他拉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她的手心。
沈禾被他挠的有点发痒,手缩了缩。不料他攥得更紧,“不行的,我不能让我娘一个人。”
意料之中的理由。
傅景晏低下头,距她那小脸近了些,“我娘和君宝都不走,他们可以一起住。”
“我娘住不惯侯府的,她习惯了什么都自己都动手做。”
“那便不住一起,让君宝偶尔过去看看你娘。”他捏着她的小指,“再者,你是忘了徐掌柜么?你娘对此又是何意?”
他不说沈禾还真差点忘了这个,上次她娘生辰她也试探了几句,她娘言语间,似乎也没拒绝,说实话,若是两人真的彼此有意,她是不反对她娘再嫁的。
有个人能一直陪她伴着她,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态度差不多,只是目前还未正式说开。”
“你去说个什么劲,这种事,就由徐掌柜自己去处理,若是事成,你可愿意与我一道去京城?”
他的这个决定太突然,至少对于她来说,是有点早和突然了。
“我一个人在那里,待的时间会有些久,事情也比较多,你若能与我一道,心里也少个惦记,办起事来定能事半功倍,早些处理完,早些回来。”
他说一个人时语调压的特别重,重得沈禾有些不忍和不舍,可是她这会不能给他确定的答复。
而且他的意思是之后还会回来,然后一直都待在锦川吗?
沈禾不敢深想,总觉得这是件不可能的事。
在她眼里,像他这样的男人,一生注定是要意气风发的,哪能就这般让一座小城困住。
“再说吧,我娘那边没处理好,我就暂时不能回应你。”
男人脸色有点不悦,他觉得自己安排的已经够好了,可眼前这人似乎是不信自己能安排妥当。“你不信我?你放心,你娘这事没处理好我就不会带你走。”
“我没有不信你,只是目前这不是还没开始安排嘛,我当然就不能给你答复。”她抬眸,大着胆子伸手过去,捧住男人的脸,他的肤色深,与她白莹的手形成鲜明对比,手下的轮廓如刀刻般刚硬,这般捧着,却令人觉得心神安定。
想说什么,最后只道了三字,“我信你。”
他脸色缓了下来,她这才收回手,不料被她握着又贴了上去,跟个小孩子般,那张俊脸。在她手上蹭着。
她无奈地笑笑,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