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沈禾支支吾吾半天, 最后学着他之前那般瞎诌, “不小心碰到的, 就是您突然靠过来,我没意识到, 然后偏头就碰到了。”

傅景晏挑眉,“那再碰一下。嗯?”

沈禾开始后悔自己方才那个举动, 正拨浪鼓似的摇着头, 突然脑后贴过来一只大手,勾着她被迫往下靠过去, 迎面便是傅景晏上仰着的英挺的脸。

两人鼻尖贴着, 一轻一重的呼吸在突然变得逼仄的空间里交融混合, 摩擦升温。

“阿禾。”他一声喟叹轻唤,掌心揉了揉她脑后浓密的乌发,语气低沉充满诱惑, “喜欢我吗?”

沈禾脑子里充斥着嗡嗡的声响,反应许久才理清他这话。

喜欢我吗?

喜欢他吗?

她自幼便同男人来往较少,更别说亲近接触,而眼前这个男人是唯一的例外。

他曾是征战沙场,战功显赫,名扬天下。

失去至亲,却固执地用属于他自己的方式去悼念他们。

家中孤母,年幼稚弟,无一不放在心上。

待她娘更是一点侯爷架子也没有。

他还是醋缸子,而且是一个异常自信的醋缸子。

样貌也是她见过的男人中数一等的。

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这样的一个男人,天天在自己身边转悠着,说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

傅景晏盯着黑润的眸子,提醒,“嗯?”

她脸皮薄,哪里能答得了他?

眼神躲闪着。

傅景晏不再纠结于此,方才她主动亲在他鼻上,这般举动于她而言已是极限,他想他也知晓的差不多。

他就喜欢她这脸皮薄,娇娇怯怯的模样,白皙的皮肤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犹如那刚盛开的粉色花骨朵。

这样的沈禾才是真实的。

下巴抬了抬,手掌用力,薄唇印上了沈禾的唇上。

窗户半开,金色的光洒了进来,笼在沈禾侧低着的头上,外边街上各种商贩叫喊声,人们的交谈声,都进不去这阁里。

柳巷,沈家。

沈母刚刚从绸缎庄回来,换回了自己前几天做的活计的工钱,心情倒是不差,趁着这股劲又拿了新带回来的活出了屋子,才在柳树底下坐着,却见那篱笆外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张婶,怎这会过来了?”自从上次拒绝了她家之后,这张婶便不同她说话,可今日来又是为何?

张婶进了来,她向来说话直接,于是直接开门见山,“玉绣呀,这做人可不能没有良心呀?”

沈母被她说的一片糊涂,“张婶,好端端的,你这话又是何意?”

“我们这两年待你家不薄。你又为何看不起人?”张婶语气有点重,“我们家阿成虽没有那傅侯爷家大财大,有权有势,但也算能自己养活自己,养活将来的媳妇,将来沈禾若是嫁过来那也是过的好日子,原以为你们拒绝我家老二,仅是沈禾觉得不满意,可是没成想你们是早就搭上了侯府那位。”

沈母是真的没懂,这事怎扯到傅景晏身上去了。

“她张婶,你说明白点,这怎么又与傅侯爷扯上了?”

“玉绣,沈禾和那傅侯爷的事我今儿都撞见了,俩人在街上举止亲密,一道去了云鹤楼,这侯爷好呀,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权又有势。”

沈母这会晓得了她的意思,楞了好一会才回神。

她家阿禾和傅景晏?

自从傅景晏这个人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她便完全未曾往这方面想,只当这位侯爷脾性好,易相处。现在仔细想想,忽地了然,怪不得傅景晏待沈禾这般好,按理说,她生辰哪里够的上让他亲自过来祝寿。

她看着张婶,笑的客气疏远起来,“真是感谢你还一直关心着我们家阿禾的事,不过。她张婶,这是我们家的事,你管的也未免太宽,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你家的亲事是我拒的,与阿禾无关,她要与谁来往那是她的事,当初你有意结亲时,也说看我们的想法,怎这会子还怪上我们了??”

张婶被她说的脸一红,万没有想到这人还会反驳,从前只认为这母女俩性子软着,她啧啧两声,“玉绣,别怪我没提醒你,像侯府这样的大宅院,哪里是你们家沈禾配进去的?门当户对这个理你应该明白,便是与那傅侯爷站在一块,俩人身份地位都是不匹配的,纵然能进去,那也只是能从侧门抬进去的小妾罢了,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事,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尽是嘲讽,脸上神情已有几分扭曲。

不过,张婶发现自己并没有从沈母那里得到相应的反应,原以为自己说了这番话后,她会方寸大乱,气急败坏,可事实好像出现了偏差。

只见沈母淡淡笑了笑,脸上波澜不惊,语调也不缓不慢,“无论阿禾和他人如何,这顶破天那也是我们家的事,她选择的,不管将来会如何,自有我在,他人管不着,至于有些人有这功夫来我家做那长嘴妇,说三道四,还不如赶紧去给自家孩子谋亲事,再者说,你也明白傅家有权有势,这般四处编排傅侯爷的事,回头让人听了去,直接问上你家的罪,那家木材铺子,人家侯府一句话,便危险了吧?”

张婶被她一番话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还真忘了这一层,原还想着再去同他人说说,张成那木材铺子可不能出事,“好好好,你现在有靠山了,我是说不过你,到时候沈禾嫁不进去侯府,这锦川只怕也未曾有人敢再娶了,我就等着看这场笑话。”

沈母脸色冷了冷,起身上前将篱笆门打开,“俗话说,各扫自家门前雪,她张婶,我们家阿禾就不劳你上心了,请吧,我这还有活没干完,没时间与你继续磕唠。”

张婶捏着手绢,狠狠瞪了一眼沈母,却无法反驳她,只能撑着一张脸,跺跺脚,扭着微胖的身子离了去。

待她离开之后,沈母脸色这才凝重起来,径自回了屋里,连院子里那堆布料也忘了拿。

她该是想到的,从沈禾从侯府第一次拿到报酬起,从那傅侯爷上次与自己说张成不行时,哎,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那日给自己祝寿时,傅景晏与自己交谈,三言两语便往沈禾身上转。

纵然她不满张婶在自己面前这般说三道四,但有一点她总归是没说错的。

门当户对,门当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