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傅景晏揉着额角,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眼前,眯着眼看了许久。
他口中吐出的气息打在沈禾手上,痒痒麻麻的。
沈禾皱眉,心想这大公子看来真的是喝醉了,他力气大,自然是拽不回来的,正想着要不要唤门外的丫鬟进来,谁知那傅景晏突然问了句,“啧啧,沈先生,你这手真是白嫩,又小,你一个男人,这手怎么长的?”
虽然知道他是喝醉了胡乱问的,可沈禾在听到他这话之后,还是心惊了一下,她可从来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如何,“大公子,您这话说的,男人的手就不能这样了吗?”她说着拿另一只手去推他的,“大公子,您醉了,我让人过来送您回去休息。”
结果男人竟直接将她两只手裹进了他的手掌中,“你的手凉,握着舒服。”
“大公子,您热的话,我让人给你弄冰桶进来,您先放手。”两只手都被他控制住,沈禾用力将手往外拉着,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退着,不料傅景晏也跟着往她那倒,沈禾不敢再往后退了,男人松了一只手,撑着桌子,就这么用那愈发腥红的眼看她。
两人沉默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这是沈禾第一次离傅景晏这般近。
他的五官很硬朗,剑眉飞拔,双目如潭,鼻梁挺拔,偏深的肤色,和那生得跟个**团子似的傅君宝形成鲜明对比。
“你……你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女人的声音从门边传过来,接着那女人越走越近。
沈禾偷偷看了一眼,这是那个傅君宝唤作二嫂的女人,听她这语气,定是误会了自己和傅景晏,也许是来人让傅景晏分了神,沈禾一个用力便挣开了他的手。
只是傅景晏没了她的支撑,整个人竟晃了晃,吓得沈禾忙绕过桌子,给他扶住。
也不知该如何称呼这女人,沈禾只好直接道,“您也看到了,大公子他喝醉了。”
李素清今天穿的仍旧很娇艳,一身牡丹红衬得她脸上也泛着一点红晕,她哼了一声,“我说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刚刚进门她可是看见的,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就差没抱在一起了,又突然想起,这些年傅景晏一直未成婚,也没有找过暖房的通房丫头,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男人,这般克制,到底是为什么?却不想刚刚看到那场景,脑子里竟生生想到了一点,莫不是他有断袖之癖?
想到这,李素清皱着细眉,上下打量着沈禾,之前没注意,这会一看才发现,这人瞧着是挺细皮嫩肉的,五官也生得清秀,这模样看着倒是不差似一个女人。
“您误会了,方才,大公子喝了酒,头就开始犯晕了,往桌上倒,我怕他碰上去,就上去扶了一把,然后便是您看到的那样了。”沈禾睁眼说着瞎话,大抵也猜的到这女人还紧着傅景晏,估计是想歪了。“大公子,您说是不是这样?”
傅景晏有些烦躁地将手搭在她肩上,看也没看李素清,只对她道,“送我回屋。”
前面那女人脸上大变,到底忌着傅景晏,没再坚持方才的事,只上前道,“大哥,我送你回去吧,再让人打水,给您擦一擦,这沈先生一个男人,哪里懂得做这些。”说着要过去揽他的手臂。
傅景晏虽脑子有点不清醒,但身体跟条件反射似的,往沈禾那边靠了靠,李素清手还没碰上他的衣服,便落了空。
“沈先生,还楞着干什么?”傅景晏语气有些不满了,沈禾赶紧扶着他往外走去,留下后边使劲绞着手绢的李素清。
男人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倚在她身上,出了门,热气滚滚而来,她抓住傅景晏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咬咬牙,手上提了力,终于给人送回来他屋里。
傅景晏抬手指了指那放在窗边的榻子,“扶我到那上边,然后让人去打水。”
丫鬟打了水过来,沈禾看也差不多的差不多,于是打算告辞。
傅景晏躺着眼皮都没抬,直接道,“你们都下去。”
这话显然是对那两个丫鬟说的,沈禾看了看榻上的人,“大公子,您不是要擦擦脸吗?让她们进来,您这会还不利索着——”
“你来。”冷不丁地,他说了句。
“大公子,这怎么行,我让人来帮您。”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行的,又不是女人,还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傅景晏一下子说太多话,头又痛了起来,他睁开眼看着沈禾,“快点,我头正晕痛着。”
沈禾又忘了,自己这会身份是个男人,她认命地过去拧干布巾,随后走到榻前,开始给傅景晏擦脸,从额头到下巴,她边擦边道,“大公子,看您今日那慷慨激昂的模样,还以为你千杯不倒,没成想一碗就倒了。”
“这酒太浓烈了,下次我们换一个普通点的酒。”
沈禾忙摆手,“可别,一次就够了,大公子,好了。”
傅景晏再次合上眼,脸上被凉水浸过,这会意识也清醒了许多,“劳烦了。”
“那,若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那人没有应她,低头一看,却见傅景晏闭眼不语,仿佛是睡着了。
她没再继续待下去,转身离开,轻轻掩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男主醉了,女主送他回屋,竟然什么都没发生!哼唧唧!(>д<)
药铺君:两个男人应该发生什么,刚醉时摸摸小手已经算不错了~呜呜呜~(ㄒoㄒ)
第8章 生疑
侯府正堂。
沈禾端端正正坐在椅子里,就连喝茶时腰都挺的笔直。
今日起了大早来侯府,在等傅君宝吃早膳时,没成想这傅老夫人竟派人来请她过去一趟。
于是这会人便从隽风院来到侯府会客的正堂里。
正位上坐着一脸慈祥的老夫人,其实,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出来这老夫人年纪不大,那捧着瓷杯的手,也没有一般老人那般皮肉松弛,满布苍老的痕迹,只是那张脸却是憔悴的许久的模样,便是现在一笑,眼角都会浮现深深的纹路。
沈禾不敢看久,收回目光,接着听那上座的老夫人开口说了话,“先生,君宝年纪小,恐在这些上面有所迟钝,难得你耐心好,以前在京城,那先生是两三天的换。”
“老夫人,三公子其实很用心,基本上草民每天教的,第二日他都记得,您别担心。”沈禾想了想,还是规规矩矩回了话。
“上次便说过了,先生不可如此自称,”老夫人目光突然变得很遥远,“我们傅家祖上几代都生在养在乡野里,就连老身自幼也是在村里长大,所以,老身向来不喜这般拘着,因此,沈先生也别客气了。”
听了这话,沈禾大概能理解为何这侯府上上下下,包括傅景晏,都没有给她一种王侯贵族的那种压迫感,唯一让她觉得不足的是,这偌大的侯府,人丁稀薄了点。
“听说那日景晏与你一同喝酒,竟醉了去?”
沈禾想到那天的事,没忍住笑了出来,她稍稍压着嗓子道,“夫人,大公子酒量不好,我也不知道,不然怎么也不会同他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