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整个天地都在震动!这恐怖的毁灭气息甚至直接传到了纹雷中殿呆愣于虹桥上的众人心中。
琼的离开,令雷瀑河水水位下降许多,现在远方星空中又突然传来了让人无法忽略的暴虐之息,沉沉的阴霾压在众人心中,惶恐不知到底有什么大事正在发生。
“师傅先走,琼也走了……难道师傅并没有开玩笑,那头大鲸鱼,真的是师傅的灵兽?”整个中殿之中,只有真儿一人坐在房顶上,对着星海笑得灿烂。
吼!
就在诸雷之怒通通在纹道尊的指尖凝聚之际,一道压盖暴雷的怒吼突然从星空深处传来!
一头巨大的鲲,吹着自己唇旁长须,瞪圆双眼向纹道尊疾速冲来,它所过身之处,身后拖曳着一道灿烂银河,好像只要它轻轻摆尾,星辰就会从无到有,于水色里新生出来。
“琼……”
纹道尊结结巴巴地看着巨鲲游来。
他虽贵为虚银之主,但也不是所有虚银生灵都能降服,这头雷鲲,在他被贬接管虚银前就存于此陆,实力在很多年前便已直逼渡厄!
人人都以为纹雷总殿的护兽才是雷狱最强雷兽,悉不知这头得道的鲲只需一步,便能踏足仙界!他才是整个虚银古海,真正能与自己实力匹敌的超级巨擘!
曾无论他如何软磨硬泡,此鲲就是心高气傲地不愿与他缔结血契,没有办法,他只能在这鲲的巢穴上建立纹雷中殿,叮嘱后人好好守着此兽不要让它一不留神跑得无影无踪,千余年间,不少极为厉害的纹雷门人也对外谎称过自己是琼的主人,但以纹道尊所知,此兽从未真正认主。
但这一次,它为何会听从一个糟老头的召唤,从雷瀑里游出与自己作对?
纹道尊越想越是惊恐,一口牙都差点酥化在自己的嘴巴里!
纹道尊是紧紧地抿着自己的唇,但琼却一点也不客气,张开巨口一口便将那暴雷图腾吸入自己腹内!
琼的最强神通,便是鲸吞!
世间万物皆可吞,有人曾预测,它的腹中就是一方世界!何况它属性为雷,这等狂暴的雷霆,对它而言尤是美味!
狂风蛮横地割过纹道尊的衣袍,震得他踉跄向一旁让出几步,而同时巨鲸极为壮观的巨头则直接向玄老头单薄的身影撞来,本是恐怖的加速度,却在靠近玄老头身体的前一秒,速度瞬转为零!
呜呜呜!
发出一阵高亢的尖叫,琼的巨头左右摇摆,震得四周星辰一阵颤抖,但那动作……好像小猫小狗把头埋在主人身上撒娇一样。
“我滴个乖乖!”玄老头自己都被吓得不轻。“原来你真的是老夫的血契灵兽……那次你突然出现要吸老夫的血,老夫还以为纹雷中殿那么多失踪弟子,都是被你悄悄打了牙祭呢。”
他伸出手轻轻挠着琼粗糙如岩的皮肤,既不是在装傻,也没有过分激动,心跳的节奏保持着百年不变的速度,因为从来没有幻想过一夜成名之类的事情,对别人来说很繁杂的东西,在玄风彻的眼中从来都很简单。
来了,就是来了。
“你到底是谁!”纹道尊的嗓子眼都开始飙血!
“把老夫的徒弟!还回来!”踏在巨鲸的脊背之上,玄老头一次有了那么些气势,他手指纹道尊,目光坚定地大喝一声!
照此局势发展下去……只怕纹道尊都要败北。原还想将自己六殿之主的身份抖露出来威慑对方,但见现在琼都拜倒在这奇怪的洞虚老头脚下,纹道尊实在没有那个颜面说出姓名去打自己的脸。
几次过招,他似乎有些明白那古怪老头的招数。
不是任何一种神通,而是超越他以往所见的强大意境!
拒绝之境!
凡在此人意念控制范围之内,他不接受之物便不能存在,他所抗拒的东西都需灰飞烟灭!
好恐怖的一种力量,这等天道力,只怕就算进入真仙界里,都要引人瞩目!
瞪着那踏鲲老者,纹道尊心底涌起一股嫉妒,深深的嫉妒……想他曾经,不也是真仙界耀眼的金仙小辈,只要有风借力,千年万年成为仙君那等高高在上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无奈被君兰压制,在这下界蛮荒之地虚度千年,只怕纵有再回故乡的机会,也因潜能耗尽,将要无为地老去。
恨!
纹道尊心中君兰的禁制似乎在这个刹那松动了些许,原本不可深深愤恨,只能心怀顺从,但此刻从身体上消失了千年的怒意,终于凝聚出微弱的一丝,在他五脏六腹深处如火焚烧,令他心如油煎。
看来这次……只能将此人弟子奉还。
可是一旦奉还,这脉师徒一定会影响更多人对图腾产生质疑,老夫规则被破,恢复力量的机会更加渺茫。
心中焦灼,纹道尊迟疑着要不要将那深锁无量界里的小女子给放出来。
就在他犹豫之际,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道雷!
轰!
一道笔直的雷霆从天而落,径直向玄老头的天灵打去!
“我拒绝!”还以为又是对手的什么神通,玄风彻张开双臂一阵大喊!可是这一次出人意料的是,就连他那极为厉害的意境,都完全无法抗拒这道雷电的意识!
话音未落时,粗大的金色雷光笼罩在玄老头与雷鲲的全身!
在金光之中,纹道尊惶恐地嗅到了一股神圣而熟悉的气息,令他忍不住连连避退,而后顶礼膜拜……
仙界雷霆,渡厄之雷!
吼!
巨大的雷鲲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它等待这一天已经很长时间,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大乘巅峰待了多少年月,它的雷劫这一次终于来临!
它要……上真仙界去!
“我的天啊,是渡劫雷霆!”迷茫之后,玄老头的心跳百年来终于出现第一次慌乱。
“老夫只是洞虚!老夫远未到渡劫意境,为何要带我渡厄?不!我要留下来救我的弟子!凤儿!还有真儿!真儿还在宗里,要是寻不到老夫,真儿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