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时半会儿搬不了,那也就不强求了,与其买东城的宅院,还不如多等上半年甚至一年,要买就直接买西城的大宅子嘛。
“这样也好,怀着孩子呢,我也不想费太多的心思,等孩子出生了再准备这些,也能准备的更周全一些。”刘枫忍不住开口劝慰道。
当初说要买宅院的是她,但是这会儿瞧着夫君为这事奔波了好几趟,甚至还去求了师伯,心里头又酸又甜又麻的还是她。
说到孩子,不管是刘枫,还是魏时,目光都是柔和的,这两个字在心里头仿佛都带着一种虔诚。
“对了,你走之后,三哥来过,爹让你今天抽空过去一趟,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瞧着还挺匆忙的。”
刘枫问过三哥,可三哥刚刚从兵营回来,什么也不知道。
“我大约知道是什么事儿了,也罢,等用过午膳,就去刘府一趟。”
夫人还怀着身孕呢,魏时也不想说这些事儿让夫人烦心费神,左右都是可以解决的事情。
刘枫也没往下问,用娘的话来说,刘家人就不适合想这些弯弯绕的事儿,好在是傻人有傻福,要是换个朝代,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哪还有这武将世家。
别说刘枫了,就是她爹刘唐都赞成这话。
刘枫还是挺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所以从来就没想过选秀入宫,也没想过嫁到哪个世家大族里头去,千挑万选,别人挑剔她,她也挑剔别人,最终才觅得良人。
良人·魏时,休沐日还是挺繁忙的,午膳反倒是成了一天里最惬意的时候。
讲规矩、讲礼仪的年代里,吃饭像打仗一样,那可不是什么褒义词,也不是中性词,活脱脱的贬义,细嚼慢咽,有条不紊,这才是正确的用膳态度。
魏时自个儿吃饭的时候,虽然也是细嚼慢咽,但总体来说,速度还是挺快的,不至于在吃饭上耽误太多的功夫。
但是跟旁人一起用膳,哪怕是跟夫人、跟姨娘、跟老师、跟好友,魏时都必须得注意着用膳礼仪,用能吃完两顿饭甚至三顿饭的功夫,吃一顿饭。
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是没有的,魏时基本上也是看人下菜,人家有这个规矩,他便守着这个规矩,人家没有,他便也没有。
是以,魏时和刘枫这小两口一开始在一起用膳的时候,还是挺老实规矩的,一句话都不说,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但是没过多久,‘蜜月期’都没过呢,魏时当初跟国子监请的那一个月的假还没过完呢,彼此就知道彼此是什么‘德行’了。
都不是重规矩的人,张三不嫌弃李四,谁也不用嫌弃谁。
所以这很多的规矩也就没了,内间和外间基本上瞧不见下人,用膳的时候可以讲话,躺在床上也可以聊天。
至于这请安的规矩,就算是想有也没那个条件,姨娘并非是刘枫的正经婆婆,她要真的是初一十五去跟白姨娘请安,那才是没规矩呢。
刘枫平时是很少跟白姨娘接触的,也就是休沐日的时候,会跟着夫君一起陪姨娘用膳。
她娘搬过来住之后,也就只去白姨娘的院子里小坐了一会儿,平素是没什么往来的。
长一辈的不需要她过去请安,至于这平辈儿的,夫君跟世间大多数男子都不同,莫说是通房姨娘了,都不用丫鬟伺候,多数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身边跟着他的一般都是书童元宝。
自然也就没人需要过来,给她这个正室夫人请安。
这主子宽松,下人就跟着松泛了,为此,刘枫哪怕怀着身孕,也挨了娘一顿好训,连带着她身边的嬷嬷和大丫鬟都没逃过去。
所以这几日,她也没光顾着养胎,也给府里头的下人们紧了紧弦,立了立规矩。
——
刘府还是老样子,魏时过去的时候,岳父还在演武场练武呢,应该已经在收尾阶段了,后背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额头前的两缕头发也都再往下滴汗。
三箭齐发,全都正中红心。
还真是老当益壮。
魏时从来都没小瞧过自己这位岳父,能居高位者,少有无能之辈,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可不光是凭家世。
但,此时此刻,魏时瞧着一把年纪仍然在坚持练武的岳父,还真有些替对方惋惜,生不逢时。
大靖朝国泰民安,海晏河清,已经多年没有战争了,内乱没有,边疆也没有战乱。
岳父这般身手,可并没有实打实的军功,名满京城甚至大靖朝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惧妻’。
不得不说,对于一个武将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武将的生不逢时,对文臣,对百姓,倒是一种幸运。
刘唐将军的鬓角已经有白发了,而且甚是明显,不过这体力可比一般的年轻人要强的多,魏时瞧着岳父胳膊上隐约的肌肉,真觉得要是掰腕子的话,几个自己加起来,可能都掰不过岳父一个人。
“朝廷开恩科,太子可以从新科进士当中选人,这事儿你应该听你老师他们说过了吧。”刘唐接过汗巾子,胡乱擦了几把脸,就扔给旁边的家丁了。
“是已经听老师说过了,晚辈还是决定要参加这一届的恩科。”
魏时没说要去户部这事儿,师伯虽然没有不让他往外说,但在事情没办之前,他觉得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
哪怕是岳父也一样,毕竟是同朝为官,魏时虽然不觉得岳父会有什么坏心思,可这里面的分寸他还是要注意的,避免惹出事端来。
大多数人都是挺怕麻烦的,魏时也一样,能不招惹的麻烦就绝对不招惹,但是麻烦来了也不怕,真要是像他爹魏仁一样,成天躲着麻烦走,那只能是得到源源不断的麻烦。
刘唐也没有问人家师徒密事儿的意思,既然是打算参加会试,那肯定是人家已经商量好了,他又何必再问。
事实上如果早就知道,魏时已经去找沈舟了,他就不让老三传这个话了,这不是担心沈舟那家伙又跑到城外去视察工事了,没人跟女婿说这个事儿,再稀里糊涂的报了名,那不就不好了。
一个东城,一个西城,把人大老远的叫过来一趟,问这么两句话就把人放走,刘唐也觉得这事办的不对劲,只能是硬着头皮往下多问了几句。
他也不问科举的事儿,左右这些东西他也没了解过,不太清楚,也问不出个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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