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李密败逃(1 / 2)

隋末 木子蓝色 1640 字 19天前

这个时候,战场上的局势十分复杂,魏军的前锋冲入了江淮军的阵营之中,正面临着江淮军的强烈抵抗,而他们的左翼,却给突然出现的东都军冲入了。而在右后方洛水河边,相距不足十里,河北军正在那里列阵以待。虽然河北军这些天来一直只是在后押阵,从不参战,但他们越是按兵不动,却越是让李密心惊肉跳。有着这样的一支强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的后路,任谁也轻松不起来。

魏军的处境十分不妙,面临前后夹击,有全面陷入包围的可能。

一时间,江淮军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正面战场的王玄应。他微笑着,走到全军都看得到的楼车上,姿势优雅地对着如同潮水般进攻的东都军队深深一鞠躬。

一瞬间,所有人都理解了王玄应这个动作的意思,魏军的败亡就在眼前!江淮军沸腾了!只听见一声号令,江淮军全线掩杀过去。各路营战团,犹如泛滥的江潮,汹涌地扑向魏军的队伍,喊杀声惊天动地,连大地都在轻微地颤抖着。江淮军最先突进的是魏军的右翼,和左翼的东都军两翼包抄回来,对魏军中军形成了合围。

魏军战斗得十分英勇,眼看形势忽然逆转,他们立即转攻为守,排成了对付骑兵的密集防守方阵,盾牌兵和长矛手在前面,弓箭手在后,坚决地阻挡。那如同铜墙铁壁似的坚强盾牌阵,从阵势的空隙间伸出无数雪亮的长矛,密集犹如树林;弓箭手在盾牌的后面以猛烈的强弓射击,箭雨倾泻有如冰雹。

江淮军的将领们都没有想到,原本江淮军的覆灭在即,东都军居然没有坐看他们灭亡,而是在关健时候伸出了援手。虽然也许东都军害怕江淮军溃败后,独自挡不住魏军的乘胜进击。但无论如何,江淮军终于可以免去自杀式败亡的命运。不论陈破军因何原因,愿意给王家,给江淮军留下一线本线,此时王家诸将都是感激莫名。

被东都军的胜利所激励,一连十六天的忍耐终于爆发,江淮军战士的决死反击拚杀,可谓史无前例。他们不在乎头顶箭如雨下,不在乎面前锋利的长矛,数以万计的步槊、战斧、刺枪、横刀,相互推涌着、挤压着,一起涌向敌阵。无数赤膊的怒吼战士,拚命地冲上去,人踩人、人推人,拚命挤、拚命冲,仿佛他们都是在故意觅死。浑身插满了箭矢的战士,怒吼着用盾牌对着尖利的长矛直直地撞了过去,死死顶住了魏兵的长矛。后面的兵马马上抓住难得的机会,猛扑上前,用刺枪从盾牌的空隙中朝魏军弓箭手又刺又戳;他们杀红了眼,挥舞起步遂、战斧劈砍阻挡他们前进的盾牌,甚至狂暴得用脚踢、用肩头顶、用脑袋去猛撞魏军的盾牌阵势。在这样巨大的重压下,一面接一面巨大的木盾牌“喀啦”声中被撞倒了,连在后面支撑的魏兵都给压在底下。

魏军中军方阵出现了缺口!

巨大的喊声响彻战场上空。江淮排槊步兵们狂热地欢呼,“杀啊!”魏军前线步兵将领刘黑闼则惊惶地叫喊:“堵上缺口!”立即的,从缺口处冒出了无数的矛尖,密集如林。但排槊步兵们仿佛得都喝了法师的金刚不坏符水似的,猛冲直上,人潮汹涌,就像冲绝一切的洪波巨浪,一往无前,他们喝嚷着,“江淮军必胜!”的口号,高举长槊,一下子杀进了魏军的方阵内。魏军从四面八方猛烈地攻击,长矛、横刀、飞箭所有的武器统统涌来,势如骤雨。几乎是一瞬间,冲在最前面的上百名排槊兵勇士倒地殒命。但后续的部队已经汹涌跟进。

与此同时,东都骑兵也穿透了魏军的左翼部队,杀入魏军的中军阵营之中。

在数十里广阔的黑石滩平原上,江淮军、东都军、魏军三支军队杀成一团,混作一片密集的人群,这团人群在蠕动、在抽搐、在流血。魏军的红色盔甲、江淮军蓝色的铠甲、东都军黑石的铠甲,现在已经混成一团,再难以分清谁是谁。

场面简直如同十八层地狱般的狰狞,到处是凶狠的拚杀。头顶上箭雨横飞,眼前是一片明亮的金属反光,无数的刀剑砍劈、长矛戳刺。脚下鲜血淌流满地,深深的渗进了泥土中,血腥扑鼻。士兵们的喊杀声、死者的惨叫声、伤者的呻吟声、魏兵粗鲁的叫骂、江淮军愤怒的咆哮、钢刀劈骨的响声、兵器撞击的铿锵声、格斗者的喘息、战马的嘶鸣,所有声音混成一团,巨大的声浪直到十几里外也听得清清楚楚。

由于皇甫无逸带着东都军队突然参战,魏军已经丧失了所有的优势,陷人了混战中不得脱身。

兵败如山倒!

“呜呜呜”的凄厉战号激荡在魏军阵营的上空,在最后的关健时刻,李密也再顾不得后方那多达十几万的民夫百姓了。现在李密就如同跌落激荡河流中的溺水者,哪怕是有一根稻草出现在眼前,他也会紧紧的抓住不放手。

眼前,后方的十几万民夫百姓,就是他的最后稻草。这些天来,李密虽然一直没有把这些人安排上战场。但实际上,李密也早做过最坏的打算。人数多达十五万的民夫百姓,虽然没有铠甲,但却基本上人人都有一把木枪长矛。甚至有些强壮的壮丁,还分下了明晃晃的横刀。

当下,李密紧急下令布置在后方多达十五万人数的民夫辅兵们全部出击,从侧面袭击东都军的阵营,掩护魏军主力撤退。尽管李密对于那片如人海一样的民夫大军,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些人的战力,甚至是他们的忠诚。但是现在已经到最危急的时刻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病情乱投医,李密也根本顾不得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