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孟庭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他将自己从书中拔.出来。
这丫鬟怎么还没走?且还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孟庭抬眼就要问她是否有事,却在这时,听见丫鬟的声音。
“孟大人~”
这声音软的就像是刚弹好的棉花,娇柔如三春里的杏花,柔情似水,只一声就宛如带了勾魂摄魄的韵调。
这样的一声唤,小鸟依人,盈盈绕绕,很容易就会唤得男人骨头发软。然则孟庭只觉得万分惊疑。
顿时一双眸子厉色陡现,冰冷目光落在丫鬟脸上,口中亦冷声道:“韩茹。”
孟庭万万没想到,韩茹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书房里,还穿着孟府丫鬟的衣服!
孟庭当即起身,冷道:“你胆子不小,竟敢来此。”
被孟庭这冰冷如渊的视线凌迟,韩茹是怕的,忍不住从深心泛出颤抖。她硬是扛住了,嗓音柔软带着诱.惑的意味,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来?孟大人可还记得,您与茹儿也是有过婚约、有过缘分的。”
孟庭疏落的剑眉蹙起,转身就要出书房。韩茹却忽然迈了几步,挡在了孟庭面前。
孟庭眼神一沉,正欲发作。却见韩茹倏地扯掉她自己的衣带!顿时整件衣衫落下地,瞬间就露出大片瓷白。
孟庭在韩茹肩头露出的一瞬,就已别过目光。韩茹眼疾手快去抓孟庭的袖子,语调妖魅一般道:“孟大人为何不敢看茹儿,茹儿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能见到孟大人——”
“滚。”
孟庭避开韩茹的手。
他浑身散发冻人的冰冷,转而视线如利芒,一眼割在韩茹脸上,看也不看她身上。
“滚出去。”孟庭一指门外,“本官不想打女人。”
他的神色如同数九寒霜,散着凛凛雪色冰气。韩嫣只感受到整个书房都弥漫起一种沉闷而威压的寒气,似化作看不见的冰块压在她头顶。
她强忍着,动手动脚的又来拉孟庭,嘴里还说:“茹儿知道孟大人宠爱我二堂妹,可她如今行动不便,要怎么服侍孟大人?孟大人这几个月忍得很辛苦吧?”
“滚!”孟庭避开韩茹的动作,抬腿向书房外走,同时喊道:“来人!”
韩茹眼神一沉,又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猛地扑上去拽住孟庭的袖子。
“茹儿愿意代替二堂妹伺候孟大人,到底我们也曾是未婚夫妻,孟大人何不也尝尝茹儿的好处——”
被韩茹扯住袖子的瞬间,孟庭眼中已现杀气。若不是读书人的修养让孟庭做不出动手打女人的事,他真想将韩茹大卸八块丢出去。
韩茹见捏住了孟庭袖子,心中一喜,身子像条蛇似的,就要顺着孟庭的手臂往他身上爬。又看孟庭一时没动作,韩茹心中更喜。
她就知道,男人抗拒不了柔弱的女人投怀送抱。就算孟庭再专宠韩嫣那贱人又如何?几个月没吃荤的,肯定早就受不住了。果然,这不就没再推开她了吗?等生米煮成熟饭,凭孟庭的身份就必须收她进府。待她进府了,定要从韩嫣手里将一切都夺过来,早晚有一天让那贱人卷铺盖走人!
韩茹正得意,哪想孟庭猛地将袖子一扯,反身朝韩茹的方向错开。
韩茹始料不及,大惊,一时又刹不住动作,整个人朝前方扑倒在地。
她发出一声痛呼,身后孟庭大步迈出书房,使劲一推门。
门外已有家丁听见孟庭召唤,纷纷赶来。瞧见孟庭脸上如结了冰,均是心下一颤。
孟庭看也不看身后韩茹,冷冷道:“把她绑起来,关到柴房。”
他眼中一闪厉色,又道:“通知管家,彻查全府,是谁把她弄进孟府的!”
家丁们立刻答是,冲进书房就去拿韩茹。
韩茹刚才跌得惨,这会儿还痛着,白色的皮肤都摔红了。她急的叫喊:“孟大人你怎能——好哇!你竟然这么对我!”
孟庭听着这控诉只觉得恶心,怒极反笑道:“小姐学不会礼义廉耻便罢,原是连‘脸面’二字也学不会。就这般恶心做派,也想破坏本官与嫣嫣的感情。厚颜无耻,下贱至极!关到柴房去,不必给饭,饿着!”
孟庭喘过口气,又稳了稳情绪,脱下大氅丢给个家丁。
“拿去烧了。”
孟庭快步离去。
出了这事,孟庭心中既怒,也深觉得恶心。
不能否认的是,韩茹虽没得逞,却成功的恶心到他了。
他已吩咐了彻查全府,有管家去查,很快就能查出是哪个吃里扒外的,竟帮着韩茹混进孟府。
再仔细一想,这孟府的下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没有人和韩家或是汾阴侯府有何牵扯。所以最可能的情况就是,韩茹是花钱收买了哪个下人,这才混进府中。
孟庭想到这里,眼中越发的风雪茫茫,眉头紧锁。所行之处冷气森然,让路过的好几个不明所以的家丁莫名打了个寒战。
孟庭不久前才答应了韩嫣,要回房去给她掏耳朵。可眼下心里愤怒且恶心,自己被韩茹揪了袖子,虽说大氅拿去烧了,可总觉得身上会沾到韩茹那恶心的香气。
孟庭当即命令下人立刻烧水,他先去了浴室,好好的洗了个澡。直到觉得完全洗干净了,孟庭才心中缓和一些。
他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回房去找韩嫣。
韩嫣在离开孟晶清闺房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想给孟庭绣一个荷包。
因她一直在绣荷包,故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孟庭推门进来的时候,她不由就放下针线,朝孟庭绽放甜美艳然的笑:“孟郎,你来啦!”
韩嫣将针线和荷包往小桌里头推了推,孟庭也掀开珠帘,进了内室。韩嫣本以为孟庭会过来坐在她对面的,不想孟庭却径自来到她身前,半蹲了下去。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