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流产被休,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的打击,让韩茹本就已经扭曲的性格变得更加扭曲,甚至在向着走极端的方向发展。
她每天在茹蕙院里吵闹打砸,扰得江平伯不得安宁。
董太君又是个宠韩茹的,见韩茹这样,越发的力不从心,竟是给气得病倒了。
江平伯一看,韩茹把他老娘给气病了!这还得了?
江平伯一气之下,将茹蕙院的门窗全都给钉死了,直接把韩茹关在里头。
韩芳和其他的庶出子女们都乐意见韩茹吃瘪,他们从前可都是被韩茹欺负过的。于是韩芳落井下石,建议江平伯说,韩茹只要闹,就不给她食物和水。这样时间久了,韩茹就被消磨得安静了。
江平伯采纳了韩芳的建议。
就这么着,韩茹渐渐的平息下去。
江平伯打算,在给韩茹找好夫家前,都把她当犯人似的关在茹蕙院。
殊不知,茹蕙院里的韩茹,恨透了江平伯,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走出去。
她也和绿浓一样,给自己留了后手。她和汾阴公夫妇说,她的孩子是在外面不慎与野男人怀上的。曹牧一家暂时还安全,曹牧的把柄握在韩茹手里,她相信以后能用得上他们!
……
却道汾阴公府休了韩茹后,国公夫人立刻去找她的外祖母崇静大长公主,请外祖母出面,帮曹元亮讨回公道。
崇静大长公主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路都要走不动了,但听说她的曾外孙伤成那般,便硬是拖着病躯,去求见祁临帝。
汾阴公也亲自去求见祁临帝,在御书房外跪着,声泪俱下的控诉孟庭和韩嫣对曹元亮的伤害,要祁临帝为他做主。
祁临帝头疼不已,唤了孟庭进宫。
孟庭进宫前,韩嫣惴惴不安。
她生怕祁临帝会重罚孟庭,要是给孟庭罢官了,那孟庭这些年的苦读和步入官场后经历的那一场场风霜雪雨,不都白受了吗?
韩嫣亲自送孟庭到宫门口,眼见得孟庭要上轿,韩嫣忍不住扯住他的袖子。
他回头,然后转身对着韩嫣,问她:“怎么了?”
韩嫣伸开双臂,抱住孟庭,闷闷道:“我担心你。”
门口前来传孟庭进宫的太监,见人家夫妻腻歪,也不好催促,只能默默等着。
孟庭抚了抚韩嫣的头,温声对她说:“没事,等我回来。”
韩嫣没有松开孟庭,她抱了好长时间,直到太监实在忍不住开口提醒了,韩嫣才松开孟庭,目送他上轿离去。
孟庭到御书房后,恭恭敬敬的向祁临帝行礼,撩袍跪下。
他穿着家常的薄罗长衫,是清冷有书香气的天青色,如雨后江南的莲叶,随着他跪地的动作,平整的铺开在地。
孟庭面色淡然,不卑不亢等着祁临帝斥责他。然而,等到的却是祁临帝说:
“朕派去彻查桃山救灾物资损毁一事,已经查出端倪了。”
孟庭没想到祁临帝会先说这个,这倒是孟庭一直关注的事。
孟庭眼中异芒稍显,不语,等着祁临帝继续说。
祁临帝道:“你猜得不错,的确是汾阴公干的。他的手都伸到赈灾官兵中了,不知还会伸到哪里。”
孟庭语调平淡,说出的话却雷霆万钧:“说不定会伸到庶人魏愠那里。”
祁临帝脸色一凝。
庶人魏愠,便是从前的梁王。
梁王事败后,被祁临帝剥夺了爵位和封号,贬为庶人。祁临帝仍允许其住在原梁王府中,也允许其自由出入府邸。魏愠的暗卫们虽被发配,但如今魏愠若要瞒着祁临帝做些小动作,祁临帝也未必能事事都了如指掌。
孟庭所言,虽然只是这么一说,但无疑给祁临帝敲了警钟。
祁临帝沉默半晌,把庶人魏愠这个话题带过,只说道:“破坏赈灾物资,不顾百姓死活,汾阴公真是胆子太大了,不惩不行。”
孟庭没接话,上次他来告状的时候,祁临帝就和他说过的,哪怕是惩罚汾阴公,也不是伤筋动骨的惩罚,谁叫汾阴公是祁临帝上位的功臣?总是要留些情面,小惩大诫。
不过没关系,他会努力找到汾阴公府的破绽,让汾阴公府数罪并罚,再无可逃。
祁临帝说完这事,才开始斥责孟庭。
孟庭承认自己殴打了曹元亮,非常坦荡,但就是不认错。
祁临帝扪心自问,其实孟庭本也没什么错。
爱妻被人非礼,身为丈夫一时激愤将人打成伤残,虽然有损朝廷命官的身份,但起码是个合格的丈夫。
所以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孟庭挨了祁临帝一个时辰的训话,然后被罚半年俸禄,打发回家了。
韩嫣因是正当防卫,不追究责任。
为了堵住汾阴公一家的嘴,祁临帝拨了好多赏赐给汾阴公府、给庄敏翁主、给崇静大长公主,并说已经罚过了孟庭。
他们当然不服气,才罚孟庭半年俸禄,连官职都没降,这叫他们怎么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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