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话彻底说开了,两个人心头的包袱都暂时放下来。
韩嫣依偎在孟庭怀里,觉得甜甜的。虽然他们闹了不愉快,可当解开这个结后,她能感觉到他们的心灵距离彼此靠近了些。
只是,一想到刘静娴天然就符合孟庭的择偶要求,韩嫣就又忍不住在心里吃味起来。
倒是韩嫣正想着刘静娴,孟庭就说起刘静娴了。
“嫣嫣,适才静娴与我的对话,你可都听到了?”
韩嫣抬眼对上孟庭的眼眸,道:“我都听见了。”
孟庭微微眯眼,若有所思道:“不知是否是我多心,我有些怀疑,静娴想进宫。”
韩嫣稍讶,刚才她光顾着吃醋呢,还真没想到这一层。现在听孟庭如此说,韩嫣再将刘静娴和孟庭的对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竟也隐隐觉得刘静娴动了进宫的心思。
如若不然,为什么要缠着表哥打听新帝的为人?
刘静娴说她是担心表哥,但仔细想想,似乎是对新帝有意思更说得通。
韩嫣忽的就想到上次孟庭为她读《白鹿青崖》。
那本诗集的最后一首诗,讲的就是一个女子为了前程,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入东宫为良娣的故事。那女子的结局让韩嫣印象深刻,女子成了帝妃,很是荣光了一阵,但花无百日红,后面日子不好过,她的爹娘也因为要做她的支柱而相继劳累病死。
这是个令人唏嘘的故事,在不知道结局之前,谁也不能说女子的选择不对。只是韩嫣和孟庭都不赞同她的做法。
韩嫣想到这里就没再想下去,她问孟庭:“要不我去问问静娴是怎么想的?”
孟庭想了想,说道:“先不急。先帝驾崩,接下来必有国丧,国丧期间新帝不得选妃纳妃。要是新帝允准百姓们国丧期间可以议亲,嫣嫣,便麻烦你继续为静娴物色夫家。或许她能够寻到合适的公子,这样最好不过。”孟庭说罢,加上一句:“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韩嫣眼波一荡,“我是静娴的表嫂,这是我该做的。行吧,那我先等等国丧的旨意出来,看是个什么情况。对了孟郎,待会儿你打算做什么?”
孟庭歉意道:“我要进宫一趟,帮新帝收拾后续的诸多事情。”
韩嫣蹭了蹭孟庭的胸口:“去吧,早点回家。”
“好。”孟庭在韩嫣额头上烙下一吻。
两人暂时解开心结,分别的时候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孟庭原本还困扰于两人间开始暴露的冲突,但想着只要他们都握紧彼此的手,好好沟通、慢慢改变,未来当是能够过下去的。
哪怕要多费一些时间和心思。
下午时分,孟庭去宫中见了新帝,韩嫣也在家中刺绣打发时间。
马上就要过年,韩嫣想给孟庭缝个大红色的手炉,带出去喜庆。紫巧端了零嘴儿和红糖糕来,韩嫣缝一会儿手炉,吃一会儿零嘴,倒是挺惬意。
就这么忙到傍晚,韩嫣忽然想起韩茹来。
这阵子京城变天,她没心思关注韩茹和曹元亮,也不知那两人加上绿浓如今日子过得怎么样。
韩嫣所不知道的是,韩茹的日子竟然好转了不少。
自打韩茹勾搭上汾阴侯府管家的儿子曹牧,曹牧便教韩茹要装出大度的模样,讨曹元亮的欢喜,换侯夫人的认可。
韩茹唯我独尊,本是大度不起来。但她被曹元亮和绿浓双双背叛伤害,一夕之间近乎成了侯府里人人嘲笑的存在,她的心态便发生了大的变化。
后来糊里糊涂和曹牧勾搭到一块儿去,这曹牧高大雄伟、技术好、嘴又比曹元亮还甜,很快就攻陷了韩茹的高傲。
如今的韩茹,是越发看曹元亮不顺眼,反倒听起曹牧的话来。
人被打落深渊,但凡能爬起来的,心都已经不是从前的那颗心了。韩茹亦然。她收起了时刻作祟的优越感,竟硬是扮演成一个顺服于丈夫包容妾室的贤妻。
韩茹的变化,令曹元亮惊喜不已。
曹元亮对韩茹旧情复燃,这阵子十天里有九天都歇在韩茹这儿。
而曹牧也帮着韩茹,让自己的管家娘在侯夫人面前为韩茹美言。
曹牧他娘本是侯夫人的陪嫁丫鬟,深得侯夫人信任。后被侯夫人嫁给侯府管家了,也依旧踏实努力。
管家娘猜到曹牧和韩茹有私情,木已成舟,她没办法,只好帮着曹牧遮掩。她一边给韩茹曹牧打掩护,一边时不时在侯夫人面前提上韩茹几句,说韩茹知错能改,真是善莫大焉。
如此下来,侯夫人渐渐觉得倒是可以给韩茹一个历练的机会。于是,侯夫人做主,将中馈分了三分之一给韩茹。
韩茹拿到中馈的那天,表面上千恩万谢表忠心,心里激动的近乎咆哮。
她终于接触到侯府中馈了,尽管只有三分之一,但这代表她的地位已稳,往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嫁入侯府的初衷终于要实现了!
有侯夫人盯着韩茹,韩茹拿到中馈后,表现得很好。她没有恃宠而骄,也没有克扣绿浓的用度。
这些都是曹牧教给韩茹的,韩茹很是受用,她越发爱和曹牧厮混了。有时候曹元亮在韩茹这里待得久一点,韩茹都有些不耐烦。亏曹元亮还是侯门嫡子,取悦女人的手段竟还不如曹牧那个下奴!
在韩茹拿到中馈后没多久,新帝终于将一切都收拾好了。
此时正月已经过完,宫里向汾阴侯府下了两道旨意,令韩茹颇为欣喜。
这两道旨意,一道是给汾阴侯加官进爵的。原来,汾阴侯在前梁王宫变之前,曾暗中向新帝进献了些钱财人脉。当时汾阴侯就看出前梁王太过急躁,败相已露,于是果断偷偷投靠了新帝。
可以说,新帝能有今天,汾阴侯也是功劳不小的。新帝论功行赏,给汾阴侯加封汾阴公,并将他从正三品太常寺卿升调为从一品礼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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