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2)

灵剑情缘 七尺居士 2644 字 20天前

一个少年,一个丫头,赶着辆破车,造型虽然奇怪,倒没多少人起疑,时不时的,会有人看小丫头俏丽,逗她两句,或者歇脚休息的时候,也给两个几杯清茶解渴。

经过将近十日奔波,队伍来到了真定与保州交界处,这里有一条河滂沱河,就是二州分界,河如其名,虽然不宽,水流湍急犹如大雨滂沱。

河上有一座石桥,长三十余丈,宽约丈许,铸的倒是十分坚实,就是有些狭窄。

运货的商队好不容易让货车一辆一辆排着队走上石桥,眼见就要到对岸,从左右两边,突然两股黑衣骑兵杀出,马蹄声隆隆惊天动地,拦路抢劫的黑话整齐划一,震慑人心。

两队骑兵人数不多,也就七八十骑,虽然衣衫褴褛,奔行急速,秩序井然。

石桥两端本是旷野,至少五十丈之外才有山地林木,这些盗匪在商队将要过桥时突然杀出,一边呐喊一边奔驰,等到他们冲至桥头,还没一辆马车来得及下桥。

“天啊,是委鬼军!”

桥面窄挤,转圜不便,要向后退退不得,要向前进更是自投罗网,车队中的人眼睁睁看着两队马匪冲到桥头,看着他们身着绣着委鬼二字的黑衫,看着他们向自己拉开了强弓,张开了硬弩……

商队有护卫,但是桥面狭窄,想让护卫瞬间挤到桥头和委鬼军血拼,不说护卫有没有那般专业,地势也不允许。

一时间,几十丈的滂沱桥上,鸡飞狗跳,男哭女叫,乱成一团,忙不迭借着货物的遮掩,向后方退却。

商队遇匪,这绝不稀奇,稀奇的是,这里已经比较接近内地,而委鬼军,是边境作乱的盗匪,怎可能无缘无故的穿透边境来到这个地方?

当然,出现股比较稀罕的盗匪,也不是商队惊惶失措的理由,最让他们惊惶的,是有关委鬼军的传说——传说委鬼军之人,已经全都身饲恶鬼,嗜杀成性,行经之地,寸草无声。

正是由于这些确实可信的流言,无论运输者还是护卫,全都选择了逃跑,没有一丝一毫像样的抵抗,也没人试图跟委鬼军谈判。

传说,委鬼军从不与人谈判,不必自寻死路!

“师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动静恕不寻常,苏诺就算定力再强,毕竟是个孩子,闻声早睁开了眼睛。

“静观其变。”刘火宅运使目力,遥遥向桥对岸望去。

什么委鬼军?明明是魏军。

新朝始皇虽然是马背上的皇帝,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他的基业不是赤手空拳一拳一脚打出来的,主要是从魏王萧道岭手中继承的。

禅位这种事看起来不可思议,但是当时,魏王萧道岭身受重伤,自知将不久于人世,其子尚幼,而大魏又面临其他多股义军的围剿,情况岌岌可危……

可能有些不得已,但萧道岭的的确确是在神志清醒的时候,文武百官面前,亲将王位传与了刘义成。

若不然,以当时刘义成在魏军中的地位与影响,或许能做个辅政大臣,绝没可能脱颖而出,堂堂皇皇接掌了魏军明面上与暗地里的力量,一跃成为新始皇。

但是,虽然八成力量或者主动投靠,或者因为魏王遗命,而归属了刘义成,总有那么几个例外。

这些人,大部分投靠了当时的反魏联军,在后来新朝平定天下的过程中被一一歼灭,仅有那么一支,就是委鬼军,逃到新朝与牧州边境,倚仗地利,苟延残喘下来,就成了委鬼,不,魏军。

他们宣称,自己才是魏王的真正继任者,而刘义成,不过是个谋朝篡位的小人。

不过,十几年时间过去了……

魏军已经变成了委鬼军,他们是干吗的,天下人都知道,但他们是怎么来的,却没有多少人记得了。

惧于委鬼军的传说,人群疯狂向桥这头涌来,护卫纷纷抽刀上箭,将几车货物横摆开来充作防线,打算倚靠滂沱河天险与石桥屏障,阻挡委鬼军的进攻。

没有人怀疑,委鬼军会不会进攻,哪怕委鬼军头前,一个身材魁梧的不似人形的大汉,正骑马如骑驴,声若洪钟的大喊:“乡亲们,不要慌,委鬼军不抢……呀,呸,委鬼军就抢粮食,不要你们的命!”

说话之间,桥上有人惨嚎,大汉拈弓搭箭,一箭射出。

与他同时,桥的另外一侧,也有个委鬼军的年轻人张弓开射,“嗖嗖……”

桥面登时大乱!

坑爹啊,说就抢粮食不伤人命,这话音还没落地呢,就开始翻悔了……桥后头之人登时将身体往货车后面藏了藏,而桥上面的人,惊声更甚。

“师父……”苏诺爬落下地,回头哀怨的看着刘火宅。

小孩子容易养成个人崇拜,以为心中的英雄只要想做一件事,没有不成功的。

刘火宅无疑就充当了苏诺心中的英雄角色,哪怕对岸是近百骑兵,穷凶极恶。

“闭上嘴,好好看。”刘火宅弹弹小丫头额头,示意她往桥面下看。

桥面下面,石墩后面,有人挣扎。

委鬼军射出的疾弓劲箭,竟然深深没入了石墩,穿透了这些人的衣服,将下坠的他们钉在石墩上……

这些人不是被委鬼军射落的,是桥面太挤,奔逃中失足落水,若没有委鬼军的劲箭,他们早就被激流卷走了。

章一百四十一 深更半夜,驿站有人来

面对颠覆性的事实,小丫头一时间张目结舌。

“一山哥,早跟你说过,这样没用。那些人已经怕透了……”委鬼军中,和大汉齐射的青年摊手,“行军打仗,我不行,拦路抢劫,你不行。看着罢!”

青年挥挥手,委鬼骑军鳞次栉比下马,每个人都手中七八只麻袋,一根粗铜管。

一帮人堂而皇之的行到货车之前,视对岸商队如无物,铜管往鼓囊囊的粮袋里一插,登时白花花的大米、黄澄澄的麦子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流到他们早已张开的口袋里。

口袋飞快的饱胀,粮袋须臾便半扁,再流不出来了,铜管便换插下个粮袋。

两人一组,准备的麻袋一个个饱胀起来,然后被两只栓到一起,放上每个人都牵着的空马背上。

整个过程简洁、高效、迅速、有条不紊,一看就是已经这样干过成十上百次了。

不过一刻钟时间,所有麻袋都装满,骑的马背上左右各一袋,空马背上各三到四袋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