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怎么,你在威胁我?”端嫔面露不悦,在她的认知里,宜宁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可如今的宜宁知道了一个道理,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办法,像对钮祜禄皇后、端嫔这样的人,就要以此人之道还此人之身,同这些人好好说话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她知道自己今儿是戳到端嫔痛处了,只道:“自是不会,可端嫔也知道,宫里头有宫里头的规矩,不得私下烧纸,紫禁城的主子是皇上,你这般烧纸,岂不是诅咒皇上?这事儿要是搁在寻常小宫女身上,可是直接被赐死的,就算端嫔你是刚封的嫔妃,只怕这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知道,你定不会害怕,只是啊,你想过没有,你若是没了或者出了什么事儿,宫里头还有谁会惦记二格格?谁会在她生辰,忌日给她烧纸?我可是听说太小的孩子过世是无法转世投胎的,一个人在阴间游荡,若是连纸钱都没人给她烧,她连打点的钱都没有,岂不是孤零零的会受人欺负?”

人都是有弱点的,端嫔也不例外,如今听闻这话,纵然是极力克制着,可浑身上下已经微微有些发抖。

但是,她还是没说话。

宜宁冲着她笑了笑,见着她不说话,倒也不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端嫔还是叫住了她,这才道出了当初的实情,更是说了很多,譬如钮祜禄皇后是如何偷运进宫那些毒药的,钮祜禄皇后又是去哪里兑的给宜宁的银子……这些都是她出的主意,零零总总说了不少。

可端嫔是真的聪明啊,向来只出主意,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她做下的那些事儿,除非是她亲口承认,要不然,谁也不能攀扯到她身上去的。

宜宁只觉得头疼,端嫔虽为她提供了很多线索,可事情已经过去快两年了,现在纵然是有这些线索,细细去查,只怕也很难查到什么。

端嫔看着她紧锁眉头,只道:“你怕是不知道,咱们那位心慈手软的皇后娘娘在临终之前总算是硬气了一回,给如今的这位皇后娘娘灌下了绝子汤,因为理亏,皇后娘娘根本不敢声张,这些日子来因为先皇后的死也是害怕得很……”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像钮祜禄皇后这种人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好不容易做了这样一件事,自然是夜夜睡不着的。

宜宁看着端嫔,也不客气道:“端嫔这般,又是个什么意思?”

若没有端嫔这一番话,她能不能查出当年的真相还真是不好说。

端嫔知道她聪明,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聪明,只道:“从我帮衬皇后娘娘的时候,我就知道有朝一日事情会败露的,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以后也不会后悔的,只是啊,宜嫔,若来日我不在了,你能不能替二格格烧纸?”

说着,她的眼神落在那一堆染成灰烬的香纸上,哽咽道:“她还那么小,我……怕她一个人在下头太孤单了。”

她不怕死,甚至活着对她而言还生不如死,只是啊,她放心不下自己故去的女儿。

宜宁知道古代人信奉鬼神之说,却没想到他们会迷信致此,可任凭谁听闻这趟一番话,都不会拒绝的。

回去的路上,宜宁一直没说话。

后来还是连翘问——娘娘,若是端嫔什么都不肯说,您会和皇上说她偷偷给二格格烧纸吗?

宜宁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只怕我做不到,很多事情我想着觉得简单,可真要和她扯个鱼死网破,好像我又挺狠不下这份心的,若真的闹开了,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其实她有的时候觉得自己这样挺不好的,在宫里头唯有心狠手辣才能活的长久。

可有的时候,她又觉得正是因此,所以她爱和钮祜禄皇后、端嫔等人有了区别,更是庆幸自己没有因为自己的利益变成一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人。

可见啊,每个人其实都是矛盾体。

第111章 见鬼了

端嫔的话对宜宁来说用途还是极大的, 譬如那一句——钮祜禄皇后如今心里也是有愧的。

当初几乎是钮祜禄皇后害死了赫舍里皇后, 临死之前, 赫舍里皇后又逼着钮祜禄皇后喝下了绝子汤, 这样的事儿, 足够她夜夜做噩梦了。

宜宁当即心里便有了思量。

接下来的几日里,后宫中似乎是闹鬼了。

有值夜的小宫女见到了去世一年多的赫舍里皇后,更说在夜里听到了赫舍里皇后的哀嚎声。

紫禁城之中是无风不起浪的, 更别说还有风有浪,这流言蜚语就差把房梁都给掀翻了。

有人说赫舍里皇后这是不甘心了, 当初死的不明不白,如今后位又易了主儿,自然是不甘心;

还有人说赫舍里皇后是放心不下太子, 毕竟太子年幼,如今赫舍里氏一族只有索额图在,十年之后这太子之位会不会换人,根本就不好说;

更有人说,赫舍里皇后的冤魂一直没有散去, 如今想要新账老账一起算……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宫里头向来是忌讳这些鬼神之说的,钮祜禄皇后自然将这些消息镇压下来。

只是心里头有没有鬼, 她心里清楚, 似乎人也跟着憔悴下去。

镇压了几日,流言似乎微微平息了些,可宜宁却是去找了菖蒲和纳兰性德一趟,菖蒲是跟着赫舍里皇后长大的, 便是赫舍里皇后去世之后,玄烨曾说过要放她出宫,谁知道她却是不愿,一直留在杍宫陪着赫舍里皇后。

纳兰性德如今乃是侍卫之首,每天晚上都有御前侍卫值夜的。

有他们两人推波助澜,流言似乎又开始了。

有一天晚上钮祜禄沐浴完了之后正欲歇下的时候,却听见外头传来了唱曲儿的声音。

谁?

居然有这么大胆子?

钮祜禄皇后最近心绪不佳,连身边的宫女太监在她跟前都是大气不敢喘一下的,更别说大晚上的有人唱歌儿。

宫女出去看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脸色却是变了,战战兢兢的,“娘娘,外头……外头没人……”

没有人,那就是鬼了?

钮祜禄皇后做贼心虚,当即就想到了是不是赫舍里皇后来了,正欲叫人出去瞧瞧,却听见外来了熟悉的小调,“……风住尘香花已尽,武陵再泛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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