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想起女子在他身下娇弱的挥舞着双手企图将他掀翻在地的滑稽举动,不由的,嘴角荡起一抹弧度。

“自不量力!”

凌越:“……”冷面王爷刚才是不是笑了?

*

赵宁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梦境十分混乱,当看见赵岘一身黑衣面如罗刹,手中冷剑泛着阴森的寒光,再一次朝她袭来之时,她‘啊’的一声尖叫,倏地坐起身。

身上的冷汗已浸湿了锦被,潮乎乎的,极为不舒服。

她抬手摸向如玉般雪白的脖颈,传来阵阵疼痛。

那是昨夜赵岘留下的牙印,痕迹深深,已经渗了血丝。

清月听见声响后,忙推门进来。

“主子,怎么了?”

赵宁缩在床角怔愣出神,犹像尚在梦魇里走不出来。

“主子,主子?”清月一连叫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仰头,抬起湿漉漉的杏眼望向她,摇了摇头,弱弱的道:“没事。”

清月见她一直捂着脖颈,忍不住倾身上前,拉下她的手腕,安慰道:“包扎的很好看,主子不在意,没人会在意!”

清月比赵宁年长五岁,又是燕后调·教出来特意侍奉在她身边的人,虽说性子急了些,但胜在做事稳妥,哪怕已猜测出赵宁遭遇了什么,但是主子不说,她便会替她掩下去。

“嗯。”赵宁应了一声,又缩回被子里,小声道:“早朝不必叫本宫了。”

燕帝虽说对她禁足,却没说不许她早朝。

清月刚想劝说什么,就听赵宁悠悠开口。

“以后,本宫想活的自我一些。”

从再一次睁开眼的那一刻,赵宁便想通了。既然选择不了出身,那么,至少还可以选择生活方式。或张扬、或高调、或自私、或残暴。

怎么高兴怎么来。

还有赵岘,你给本宫等着,早晚弄死你。

然,话虽说的漂亮大气,当康平王出现在她的卧室门口,前来探望病重的皇弟时,赵宁望着那张冷峻的面孔,慌乱的移开视线,小身板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又……又怂了。

第3章

燕帝赵稷膝下单薄,只有两子。

皇长子康平王心思沉稳、性格阔达、善骑射、有智谋有远虑,放眼北燕,再也找不出这样一位气质卓然、才貌双全的少年。比起那个身高只及赵岘肩膀,相貌雌雄难辨、畏缩胆小,说话时甚至连头都不敢抬的赵宁不知好了多少倍,若不是碍于出身,这太子之位,哪里轮到她来坐?

赵宁也知这个理儿,况且,文武百官对她颇有不满,毕竟在朝堂上,她说的最多的话便是‘儿臣一切听从父皇安排’‘皇兄说的极对’‘儿臣受教了’,听话的像只被捋顺了毛的猫儿似的,毫无建树。

大臣们不得不担忧,若她继位了,必成一位听信谗言的昏君。

所以,废储的话题打她十岁起便没断过。

赵宁倒是不在意,她巴不得自己被废,回头搬去封地,那时,天高皇帝远,还不是怎么欢喜怎么来。

但是,她也不傻,万一哪一日,她精湛的演技骗过燕帝,燕帝的智商也恰巧在线,改立赵岘为太子,那时,她这位前储君的性命也堪忧,赵岘容得下她?

为避免逃出龙潭又入虎穴,小小少年早就想好了退路。

讨好这位极有可能成为皇帝的康平王。想着那一日若真到来,凭借俩人不错的私交,赵岘定会放她一马。

所以,在赵岘还未搬出皇宫开设王府之前,赵宁每日里都跟着他,除了出恭睡觉,其余时间,恨不能跟只苍蝇似的黏在他身上,这也导致赵岘十分厌烦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这些年,赵岘私下无人时对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滚!

今儿,当小于子前来禀报,说康平王正在前厅候着时,赵宁红润的小脸霎时变得惨白。她愣在原地,瘦弱的身躯止不住的打颤,话不利索的结巴着问:“他……他来做……做什么?”

不会已经知晓昨夜的女子便是她吧?

清月慧眼暗沉,以平日赵宁对赵岘的态度,知晓他主动前来东宫,无论基于什么缘由,都恨不能立刻飞奔出去,然而此时,恐甚于喜,不问亦能断定,俩人之间定发生了什么。

莫非昨夜的狼狈与康平王有关?

想到此,清月神色大惊,再看赵宁凤眸中迸射出的惧意与恨,当下了然,想必自己所猜八九不离十。

她忙掩下眼底的震惊,上前从婢女手中拿过太子常服,侍奉她更衣,宽她心,道:“想必康平王见主子没上早朝,知晓您病了,前来探望,莫担心。”

赵宁话到喉咙处的反驳在清月接下来的话语中,又咽了回去。

只听她又柔声道:“主子是太子,理当喜怒不形于色。”说罢,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赵宁张了张嘴,最终,到底是收敛了脸上的厌恶,不再多言。

其实她想说,赵岘根本不可能前来探病,这些年,他从未关心过她。除非是死,否则他都不会踏进东宫。

别问多大仇多大怨,刻在骨头里的恨,这辈子抹不掉。

赵宁暗叹口气。心想,清月说的对,她不该把一切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赵岘那么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她若太反常,反而会暴露自己。

话虽这么说,可赵宁见到赵岘后,心中的厌恶仍旧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