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在脸上的触感,很舒服。
但也只是一瞬间。
脆弱的雪花融化的太快了,几乎马上就融进他脸上的血污里,再找不到一丝干净的痕迹。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躺在这片纯白的雪地里的,只记得来路尸骸遍地,深渊中喷勃的烈焰,和万千恶鬼的利爪,撕扯着他向上攀爬的身体。
他来自万恶之渊,不是什么逃生者,他就是罪恶与污秽本身。
瞧啊,哪怕漫天鹅毛大雪,也洗刷不去他满身的血腥,来路的脚印难以被掩埋,前仆后继的雪花,都被同化在,脚印坑中沸腾粘稠的血水里。
他身体里也在沸腾,从皴裂的皮肤向外喷吐着热气。
好热。好热。
他笨重的身体因为被炙烤的疼痛,本能地在雪地里翻滚,大片大片的积雪几乎一接触到他的身体,就迅速消融成腥臭的血水。
等这片土地完全变成沸腾的血池,他又爬向下一处积雪。
不够。不够。
只是这点微薄的清凉,远远不够浇熄;只是这点吝啬的洁净,远远不够洗刷。
他喉咙里发出兽类凄厉凶狠的嚎叫,利爪在雪地上疯狂的抓挠,双目猩红,几欲爆裂。
“你……还好吗?”
一个声音响起在他崩溃之前。
匍匐在地的他,眼前出现了一双雪白的锦履,他顺着纯白的裙摆往上看,她却直接蹲了下来。
“你……还好吗?”她又问道,嗓音清澈如泉,似一场甘霖降临在他燎原的心火上。
然而他却早已呆怔住了。
她……太美了。
她大概是雪花化作的精灵吧,全身上下除了白,几乎无一点杂色。连及腰的发和长长的睫毛,都是霜雪般的白色,只有娇嫩的唇瓣,带一点冷调的红。
绝色无双,一笑倾城。
她的眼里,倒映着他狰狞可怖的兽形,她却毫不畏惧,伸手摸上他的脸,试图安抚他的狂躁。
“别怕,”她说,“我会帮你的。”
他被她的笑容迷惑,用兽头轻蹭了蹭她的手心。
好舒服。
冰冰凉凉的触感,似乎将他皮肤下滚烫的热毒一瞬间抚平,他却不敢多蹭,生怕她也像那些雪花,被他腐蚀成污浊的血水。
他压抑的低吼着,后退到远远的雪地,一边打滚,一边拿眼望着她。
像渴极了的人遥望着最后一汪清泉,催眠自己,啜饮着沙子止渴。
他不敢喝。
因为她只有一个。
喝掉了,融化了,就再也没有了。
她却一步步向他靠近,不顾他呲牙的凶狠模样,再次用冰凉手指抚上他干枯的皮肤。
“吼——”
猎物自动凑到嘴边,让他好不容易挤出的理智瞬间崩溃。
他猛地扑上去,用尖锐的爪将她按倒在地,狠狠的覆压在她身上。
他愉悦的一边低吼一边蹭动着,洁净冰凉的触感,让他渴求更多。
他的利爪本能的动作起来,几下将白裙撕扯干净,雪白无瑕的女体,与雪地一色,毫无防备的裸露在它的身下。
他的身体兴奋的战栗,滴滴答答的血水顺着皮肤裂口流下来,落到她的身上,像雪地里早春绽开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