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证据还不充足,]严理碰到这种推理场面顿时来了兴趣,他的大脑格外清醒,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照毛利先生的说法,的确有两人分开作案的嫌疑,但是我们要知道,凶手杀人是蓄谋已久的,ta先用恐吓便条让佐伯先生把仆人撤走,弄坏别墅的监控记录机器,剪坏电话线,调走船只,给自己制造出作案机会,可以说算无遗漏,唯一的变数恐怕就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这么心思缜密的凶手,连犯两案可能性不小。][那播主会不会很危险啊?]他这么一分析,将直播间的观众都吓到了,[如果凶手觉得毛利四人会查出ta,会不会干脆把他们也杀了?][不一定,]严理忙安抚各位,[要知道明天船只就来了,警察一上来……等等,明天?船只?]看到这里,莫羡的呼吸急促起来,没错,在严理的推论下,她很容易发现方才所忽视的问题。
无论是佐伯先生,还是美树夫人,如果凶手只打算杀害他们两人,ta早就杀了,大可不必剪断电话线,让这座小岛成为一座真正的孤岛。
为什么凶手要给自己争取一个晚上的时间?
莫羡打了一个哆嗦,望向窗外阴沉的云层,一丝丝金色光线透过阴云落在深蓝如墨般的大海上,如黄昏的逢魔时刻,阴森而恐怖。
因为,佐伯先生和美树夫人的死,并不是一个结局。
莫羡看向白炽灯光下脸色分外凝重的柯南,知道他也猜测出了凶手的意图。
是的,不管凶手是谁,显然,ta还打算继续杀人。
第83章 长不大的小学生23
“各位,”吃完下午茶,毛利小五郎站在铺着红地毯的楼梯上居高临下地对大家将基本的案情解释一遍后说,“所以,这是两起谋杀案,而杀人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客厅顿时陷入一片哗然,没过多久又安静下来,这时便可看出两任妻子所留下来的孩子的区别,大女儿佑子小姐自然地和大儿子怜央先生与他的妻子靠近一些,其他三个孩子也互相靠拢,不大的客厅被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落入莫羡眼底。
“因为凶器大铁锤没有在案发现场找到,”毛利继续说,“所以我想对各位的房间进行一次搜查,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尽管佑子小姐和醒过来的春苗小姐有些异议,但其他人还是同意了毛利先生的意见,他从管家处成功拿到在场所有人的房间钥匙,莫羡想了想,想带上柯南和小兰去帮忙,毕竟除了卧室,还有其它房间可以藏匿凶器,毛利一个人的工作量实在太大了。
“莫姐姐,你去帮忙吧,”柯南小小声地拒绝了她的提议,“我和小兰姐姐留在客厅,没准会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莫羡一想也是,嘱咐小兰两人不要喝佐伯先生儿女们递过来的水和吃食,便怀抱着些许担忧踏上楼梯。
毛利从最近的佐伯佑子小姐房间搜起,她的房间床上椅子上全是衣服首饰,化妆台也堆满了瓶瓶罐罐,衣帽间更是挤得无从下手,莫羡凶器没找到,倒是觉得椅子上的手链造型独特,拿起来好好观察了片刻,猛烈的海风将窗户震得哐当作响,因风速太快刮在礁石上发出尖啸如哨的声音。
检查完佑子小姐的房间,两人没用钥匙便推开了怜央先生的房间,他的屋子整洁干净,床铺得好好的,各类用具也整整齐齐放在原地,然而,莫羡却从空气清新剂的柠檬味中闻到一丝血腥味,沿着血腥味拉开衣柜一看,“毛利叔叔!”
拉开床头柜抽屉的毛利一个箭步冲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衣柜里被塑料袋包好的大铁锤,戴上不知从哪掏出来的手套如获至宝般拿出来左右打量,这锤子上还残留有干涸发黑的血迹,一想到就是这大铁锤敲碎了佐伯先生的脑袋,直播间展开了新一轮漫无天际的想象,[好恶心,这铁锤一锤子下去,脑袋不分家才怪。][天啦,这镜头太近了,我有点反胃。][奇怪了,凶器那么容易被找到?元芳你怎么看?][回禀大人!此事必有蹊跷!有两个可能,一,他是凶手,反其道而行之,二,他被诬陷,凶手另有其人。][前面的,别丢人现眼了,这两点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不管是哪种可能,凶手都成功地用凶器扰乱了警方,哦不,毛利的视线。][这应该就是凶手带走凶器的原因,]严理的脑袋转动不停,[将嫌疑引到怜央先生身上,这样毛利就会花心思查为什么是怜央先生,给凶手犯下第三件凶案一丝可乘之机。]“这么说,凶手可能是随意找个房间放的?”莫羡用意识在直播间问,同时看向打量着凶器一脸为难的毛利。
[不排除这个可能,]严理谨慎地接上,[但怜央先生的房间离书房最近,而且他没有给房门上锁的习惯,凶手很有可能就近找个地方扔凶器,所以我觉得,与其调查怜央先生屋子,还不如找到凶手的杀人动机,阻止下一次谋杀事件。]说到动机,自然要问毛利小五郎,莫羡看向他手上的铁锤,状若无意地问,“毛利叔叔,佐伯先生请你来,是调查哪位不是他的儿子啊?”
大儿子与大女儿是双胞胎,自然不可能是怜央先生,想来范围也只局限于第二任妻子春树夫人所生的三个孩子。
“是二儿子佐伯大地,”毛利将烫手山芋般的杀人凶器轻轻放到地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因为那时候佐伯先生跑生意回来发现春树夫人身怀有孕,生产的日子推迟了半个月,所以怀疑孩子是他不在的时候……,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没想太多,后来年纪大了,要立遗嘱了,就想不通了。”
要说生产的日期迟一点早一点也没什么关系,佐伯先生会怀疑孩子不是他的,一定有什么根据才对,莫羡继续问,“那么,他离开的时候,春树夫人是不是和哪位先生走得近一点呀?”
毛利小五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莫羡读懂了他眼神里的奇怪,翻了个白眼说,“叔叔,我已经是高中生了,电视里不经常放着什么情妇啊不伦啊,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嘛。”
毛利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粗声粗气地说,“小孩子别管那么多,”而后才半遮半露地告诉她,“佐伯先生的合作伙伴,一名叫西野正太郎的年轻小伙子那时候经常出入佐伯家,佐伯家的人也都和他相处得很好,不过在佐伯先生回家后,单方面撕毁了与西野先生的合同,用商业手段将西野家搞垮,西野正太郎后来就跳楼自杀了。”
莫羡若有所思般点点头,“那么,佐伯先生所说的那个传说,是姑获鸟的传说吗?”
毛利点点头,“佐伯先生遇害的时候,书桌上正放着那张他新收到的便条,被他的血染红看不出字迹,但是他在今天之前收到的那张便条还好好地放在抽屉里,”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透明塑料文件袋,一张染着血迹的便条纸安好地躺在里面,莫羡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两行俳句,大意是,海风从陆上吹,羽毛染上血迹,午后的阴影掩映上杉树,润泽沙滩小贝壳。最后留下今天的日期,还滴了一滴血迹。
[好奇怪,]神通广大的网友们早从翻译器中翻译出这几行句子的意思贴在弹幕和公屏上,[每句话都连不上来,像是从好几本书里截下来的一样。][难怪佐伯先生要求毛利今天中午前过来,原来是便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午后的阴影,不过姑获鸟不是午夜才出来吗?][也许它说的不是姑获鸟呢?不过还是要打起精神提高警惕,特别是午夜的时候。]莫羡将便条还给毛利小五郎,两人对着地上的凶器面面相觑,半晌,毛利才说,“我们去搜查一下其他人的卧室吧。”
莫羡正有此意,虽然找到了凶器,但也不能放过了解这佐伯先生家人的大好时机,两人便一个屋子一个屋子搜过去,在佐伯大地的房间,莫羡发现藏在床头柜子里面的,佐伯大地和西野正太郎的照片,让直播间的观众们赶忙截图保存下来后放回原位,佐伯敦的房间太乱,他有两个孩子,四人住在一起,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莫羡就在门口看看,等毛利一手空空地出来,朝她失望地摇摇头。
毛利一开始就怀疑佐伯敦,毕竟大家都在别墅里,只有他们一家人出去太过可疑,但是可疑并不能当作证据,千慧小姐的房间也干净整洁,她的床上地上堆满了书,毛利还一本一本地翻过去看有没有夹带的东西,然而除了夹在一本书里的细线,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个是,”毛利捻起那根细线,“鱼线?”
提到鱼线,两人都想起昨天早上那次密室杀人案,凶手用胶带和线从外面将门反锁,毛利兴冲冲地跑到佐伯先生的书房看有没有鱼线弄的划痕,果然,在靠里的门把手上,有细线划伤的痕迹。
“凶手是不是通过这种手法出去密室的呢?”毛利用线比着门把手,想重演一遍犯罪现场。
莫羡捂着鼻子在门外看毛利忙碌地将鱼线系在门把手上,从外面试图将门从里面反锁,可惜门把手太滑溜,细线几次滑下来都没锁上,十次只成功了一次,莫羡摇了摇头。
“照这个成功率,”她看向走廊另一头,说,“凶手得在门前呆至少十分钟吧,而且二楼走廊没有什么掩饰物,只要有人经过就会一览无余,肯定会被人发现,凶手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这不一定,”毛利反驳道,“千慧小姐住在这里,想找机会练习是件很容易的事,经过多次练习,成功率一定会有所提升,那就不用花费那么多时间,没准这些划痕是她训练的痕迹也说不定。”
尽管毛利这么说,但莫羡还是觉得这种方法太过简单,如果千慧小姐是凶手,真的会大大咧咧将证据鱼线夹在书里?别墅外就是杉木林,随便把鱼线一扔,海风一吹,恐怕要过个好几天才能被搜到,那么简单的毁灭证据方法,凶手会想不到吗?
就在全部卧室搜查完毕,莫羡打算去杂物间看看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一阵滋滋的响声,紧接着,房间一暗,电灯已然熄灭。
第84章 长不大的小学生24
停电了?
骤然失去头顶白炽灯的光线,走廊忽地暗下来,如同被一层灰黑色薄纱笼罩,脚下的暖红金丝地毯花纹晕成大块大块的云雾般模糊不清,莫羡抬起手腕凑近看一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如果晚上依然没有电的话——
[凶手会趁此大好机会继续杀人的吧,]观众们如是说。
“莫,我去电闸看看,你……等等,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一起先去杂物间检查一下吧,”毛利把细长鱼线顺着文件袋边缘放入里面,两撇小胡子往下一压,他脸上往日浮夸的表情一扫而净,如同清晨扫干净的大街,露出冷凝的底色来,朝莫羡招手道,“趁现在天还没黑,赶紧先把别墅搜一遍。”
莫羡应了一声,便麻利地跟着毛利从旋转楼梯上到三楼,这里是仆人和管家住的地方,连走廊地毯也从红色改为不易脏的黑灰色,他们借着尚未完全暗下来的天光,行至写着杂物间的木质门前,毛利掏出管家给的钥匙转开上锁的房门,房间里面很窄,大约两块榻榻米的大小,门对面一扇小小的窗户没有窗帘,外面灰扑扑的天光如浓重的雾霾般透进来,依然能从那薄薄的窗户玻璃听到海风肆虐,刮过杉树,飒飒作响,有如沙漠鬼城中的鬼哭狼嚎一般。
莫羡在衣服兜里摸了摸,摸出一串冰凉的铁钥匙,钥匙串上挂着一个袖珍手电筒,她轻触开关,就着这束雾蒙蒙的白色光线和窗户透进来的光芒,和毛利小五郎在杂物间里四处打量,木质架子上有很多东西,一摞摞的书,没用的锅瓦瓢盆,衣架和各式口袋、旧衣服、钓鱼竿、鱼线、甚至还有一大包没吹胀的气球,莫羡随手摸了摸架子上的木板,涩涩的,没有灰尘的痕迹,看来仆人们经常在这里打扫。
“还是没什么线索啊,”毛利转来转去如一只偷油的小老鼠般想在地上找些什么,十分钟过去,最终什么也没找到,“我们走吧。”
“杂物间的钥匙,”莫羡跟着毛利离开,将杂物间的房门轻轻关上,问,“是每个人都有吗?”
毛利翘着小胡子点头说,“没错,唉,没办法根据这个排除嫌疑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