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在门口听了一阵儿真的有种不太想进去的冲动,她其实最受不了陆氏这种人了。用句装逼的话,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孩子掉了本来是件悲伤的事,对自己的身体也是巨大的伤害。伤心过后难道不是振作起来尽快养好身子吗?
这样软软弱弱的只想着怨天尤人有什么用。身边的奶娘也是火上浇油的一把好手,啥作用都不管,劝人都不会。
站了一会儿,陈芸还是快步走进屋里,坐在陆氏的床边安慰她。
“快别哭了,二侄媳妇现在身子虚,更要好好将养。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孩子了,就别再想它了。再说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看着的,怪不得你。是这个孩子和咱们家没缘,你和予深都还年轻呢,不愁以后儿女绕膝。”
“再打盆热水,用帕子给二奶奶擦脸,再好好敷敷眼睛。”
指挥着陆氏身边的奶娘和丫鬟打来水后,陈芸亲自为她擦脸,好不容易才安慰陆氏暂时停住,喝了药躺在床上休息。
等陈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有点心累了。她都开始同情予深这个二侄子了,难怪他和陆氏一直平平淡淡,连予溪和张氏这样相敬如宾都做不到。
这样如菟丝一般需要好生抚慰收藏的女人,肯定不对予深的胃口的,他那个人是急性子,性格刚强,做事也是风风火火的,很难想象生活上,陆氏能跟得上他的脚步,长此以往,俩人相处堪忧啊。
整个侯府,除了老侯爷没有妾室之外,陈芸大哥,二哥家都有姨娘侍妾,甚至大哥的侍妾最年轻的比陈芸都大不了几岁。
予溪和予深也有房里人,只是还没抬姨娘,连个正经通房都算不上。
他们家男人,还真的没有洁身自好的。
这里面有整个时代根深蒂固的思想作祟,别说豪门贵胄了,就连有几亩地的富农,收成好了还要买个妾伺候呢。小妾对他们来讲,更多的是个彰显身份,纾解身体,生孩子的配件。
他们压根没有只守着妻子一个人过的观念,甚至老侯爷据说年轻时也有通房,但是蒋氏进门后不久就放出去嫁人了。
对于男人纳妾这种陈规陋习,陈芸打心眼里受不了。别人她管不着,但是以后谢二想纳妾,是想也不要想了。
哪怕没有感情,她也不能接受和别的女人公用一件器官,简直不要太恶心。
这么一路向着,刚出了二侄媳妇的院子,就听到前面回廊拐角的假山下,四姑娘皱着鼻子对身边的丫鬟大声抱怨。
“整日就知道哭哭啼啼的,一个六品小官家的女儿,哪里配得上我二哥!我们家找了她这样的媳妇算是倒了八辈子霉!连个孩子都不会生,活着干什么!”
“还有陈二娘,仗着辈分大整天在府里上蹿下跳的不安分,快出嫁的人了,一点规矩都没有!真丢我们侯府的脸!”
“若不是有宫里娘娘宠着,就她这样要才没才要德没德的,哪里配得上谢二爷!”
璟姐儿对于陈芸其实怨气还真的挺大,最重要的是之前二太太隐隐约约和她说过,想为她择一门贵婿,更是和北静王府的大奶奶关系挺亲近的,结果转眼间陈芸就和谢家订了亲。
二太太说过他们家这一辈的嫡女,以后夫家都不能超过陈芸这个姑姑,想到自己一个侯府小姐,竟然可能低嫁进之前都不屑的官家子,就觉得晦气委屈。
而跟在陈芸身边的两个容和,容与俩人听了她的话都气的浑身颤抖,身后的小丫鬟和婆子则都低头装鹌鹑,容和更是控制不住脾气向着四姑娘璟姐儿冲出来,却被陈芸阻止了。
不管怎么说,容和都是个丫鬟,对上四姑娘肯定占不了便宜,还得撸起袖子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