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修早出晚归,安然知道他在忙,不免觉得心疼,特意亲自做了许多滋补的汤水备着,只等陆明修晚上回来时,能暖暖胃。
念哥儿已经连续八-九日没有见过陆明修了,他已经能把整本三字经流畅的背下来,还学会了好几首诗,只等着要在父亲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谁知每日陆明修上朝时,念哥儿还没起来;而等入夜陆明修回来时,念哥儿已经撑不住睡了。
见念哥儿怏怏的情绪不高,安然忙答应他,改天等到陆明修得闲,让他早些回来,听念哥儿背书、背诗,念哥儿这才神色高兴了些。
这日陆明修又是等到宵禁时分,才披着一身的寒气回了府。
“侯爷,这几日都这样忙?”安然忙接过他的斗篷,递上了热茶,关切的问道:“您都多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陆明修面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
“等到忙过这阵子就好了。”陆明修接过了茶盏,茶香让他紧绷的神经为之一松。“西山那边的庄子,我已经让人去收拾了,过些日子咱们就过去。”
见他百忙之中,还没忘了答应过自己的事,安然不由心疼的道:“也不是很着急去,您别太拼了,还是以身子为重。”
夫妻两个说话间,锦屏已经端着一个黑漆连珠托盘进来,上头放着一个甜白瓷的碗,正嫋嫋的冒着香气。
“您趁热喝了罢。”安然忙道:“恐怕您在衙门也吃不好饭,忙起来肯定不顾上。这大晚上的也不宜吃太多,您用些汤水养胃。”
陆明修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把碗里的汤喝得一干二净。
胃里暖了,心里自然也就暖了。
见自己的小妻子皱着眉,显然还在为自己的身体担心,陆明修不由露出揶揄的坏笑。“夫人放心,我的身体好着呢。若是夫人精神也还好,不如咱们一起实践实践那册子?我记得夫人上回可是一直惦记着那几本册子——”
他的话音未落,安然的脸顿时变得通红。
她哪里是想实践那册子?当初她也只是担心陆明修没有藏好,被别人发现罢了。到了陆明修口中,倒成了她惦记着那些事不成?
“侯爷!您忙了一天了,难道不累么?”安然急得直跺脚,好在锦屏已经拿着空碗出去了,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您还是早点歇着罢!”
陆明修挑眉,显然对安然怀疑他的体力,很是不满。他看着安然,目光顿时变得幽深。如果不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恐怕小妻子还以为他不行。
“我行不行,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第175章
安然扭过头不理他,自去柜子里帮他取了干净的亵衣,让他赶紧去沐浴洗漱,快些回来。
“时候不早了,明儿您还得一早就起来,还不多歇会儿。”安然把亵衣塞给了陆明修,就要过去铺床。
然而她还没走两步,就被陆明修拉住了手腕。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低低的男声在夜里多了几分撩拨的意味。“夫人要不要一起?”
安然睁大了眼睛,面上闪过了一抹愕然。
旋即她脸上才褪下去的绯红又有染上的趋势,还来不及说什么,只听到外头传来翠屏的声音,说是热水准备好了。
“您还不快去!我已经沐浴过了。”安然往外赶他。
在陆明修回来前,她已经收拾妥当了。肌肤间还透着淡淡的玫瑰花露的香气,分外好闻,而披散下来的长发,也散发着馨香。陆明修分明已经嗅到了,却偏要跟她闹。
“亲一下就走。”陆侯爷站定,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打定主意要耍赖。
安然被他闹得有些无奈,本不想理他,却又怕他们在屋子里闹出的动静大了,被翠屏她们察觉出来,只好认命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踮起脚尖在他面颊上轻轻的落下一吻。
“就这样而已?”陆侯爷不满她的敷衍。
安然翻了个白眼,对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要坚决制止。
“侯爷,您去不去?”安然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道:“如果您不赶紧过去,今晚您就自己睡吧,我去找念哥儿。”
这个威胁可太严重了,即便是陆侯爷也只能低头认输。
不过陆明修到底凑近她唇边又讨了个吻,才忍笑掀了帘子自取沐浴洗漱,安然则是红着脸,继续去铺床。翠屏和锦屏也进来服侍,端走了汤碗托盘等物,又送上了温水等物,便都退了出去。
很快陆侯爷便一身清爽的回来了。
安然已经先一步上了床,拉好被子,只露出一张小脸来,已经闭上了眼睛。听到陆明修的脚步声,欲盖弥彰的来了句,“我睡着了。”
陆明修唇边的笑容始终没有散去,他没有出声,只是轻手轻脚的上床。吹了灯后,见安然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坏心的把手伸了过去。
“好凉!”安然低低的惊呼一声,无奈睁开了眼,把陆侯爷冰凉的手从自己脖子上移开,翻过身去对着他,嗔道:“念哥儿都不做这样的事,您今年贵庚?三岁还是两岁?”
“夫人不是睡着了?”陆明修低低的笑。
安然气呼呼的道:“我就算睡着了,您这么来一下,我也得醒了呀!”
原本她确实有点困意的,不过被陆明修给闹了,那点困意早就烟消云散了。
“九娘,你不困的话,咱们说会儿话?”陆明修难得控制着自己没把她捞进怀中,而是侧过头看着她。
安然点了点头。
“你六姐的事,已经都解决了么?”陆明修犹豫了一下,问道。
“算是罢。”安然见他提到了六娘,想来是跟陈家的事情有关,便毫无保留的道:“她婆母丁氏的意思,是把许蕙腹中的孩子打掉,许蕙先不能动。毕竟她也算出身官宦人家,也不能随意喊打喊杀的。”
想到陆明修还不知道许蕙是谁,安然便又简单的说了陈家几个人的关系。简直是一团乱麻,先是夫妻离心,而后妻妾不和。安然记得前一世许蕙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如今委身给了陈谦做妾,一定心有不甘。
而六娘出身南安侯府,又不像上一世的自己,只是个寒门女,自然能轻易的越过她这个嫡妻,做陈谦的平妻。故此许蕙也只能认栽,六娘闹了这么一场,许蕙自然是比不过六娘的。
既然陈谦能闹出这样的事来,说明对六娘是不是真如他传递的信笺上所写,还很是让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