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蕙有些惶恐,从她和陈谦发生关系后,便没想着做一些防范措施。若是真的有孕的话,她可就真的要被困在陈府了,以一个不清不白妾室的身份。
她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和外头联系上,才能从陈府脱身。或许她可以去求一求郑兴,许蕙心里头有些没底,他总不会水深火热中的自己,视而不见的罢?
而且她要做的,是尽快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知徐舟。
“爹、娘,我们先回去了。”陈谦神色温柔的看了一眼六娘,体贴的道:“六娘身子有些不舒服。”
他的话音未落,六娘娇羞的低下了头,半嗔半怒的瞥了一眼陈谦。
实际上,六娘心中也是对陈谦不满的。好歹是夫妻闺房里的事,也要嚷嚷到父母面前?这就是对她的敬重和体贴了?
陈理和丁氏一副过来人明白的模样,笑呵呵的让二人先回去休息,午饭不必过来一起吃,晚饭再来就好。也并不用六娘作为媳妇在婆婆身边立规矩,只让他们早些回去。
看着陈谦护着六娘,夫妻二人看起来亲亲密密的走了,她只能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尽管她对陈谦本人没有那么执着,然而此情此景,她还是觉得难受极了。
如果她能找到机会——一定要把陈家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并讨回来!
******
六娘的回门宴,安然还是要去的。毕竟过完了今日,六娘的婚事才算彻底结束了。
不过今日不必着急,临近晌午再回南安侯府便足够了。
余家母子定下了今日一早要回家,告知了安然,准备跟她辞行。
陆明修今日一早去上朝了,故此只有安然带着念哥儿,来听澜院送余家母子。
“您先别着急,侯爷已经找人在调查此事。”安然对余母道:“只是涉及到七八年前扬州的事,可能日子还要久一些。您放心,当年的真相如何,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余母忙起身给安然行礼,道:“夫人和侯爷肯帮忙,我已经感激不尽、心里不安及了。”
自己家和平远侯府非亲非故,平远侯和夫人都是心善的,才如此尽心尽力的帮着他们。自己只有感恩的份儿,否则也太不是好歹了。
他们已经不知道如何回报平远侯府才是了。
“您快别说这么说。”安然笑着起身,扶着余母在一旁坐了,才道:“您回去后可得保重身子,余大哥和思礼,都是要担心的。”
余母眼中闪着水光,点了点头。
夫君生死不知,可是身边还有两个孩子。余舟虽然能干,可是到底他还没有娶妻,尚未成家立业。余母看着他,心中也隐约猜到几分他的心事,怕是余舟偷偷的喜欢着安九姑娘、平远侯夫人。
这样漂亮又温柔、大方又善良的小姑娘,她瞧了也喜欢,只是他们这样的人家,配不上侯府的姑娘。更可况安九已经嫁做人妇,余舟更不敢有非分之想。
余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从没表现出一丝一毫来让安九感到为难的神色来,只藏在心底,对谁都不肯提。
只可惜没有缘分。
不多时,余舟已经雇了一辆马车来接余母和余思礼。他轻易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不想麻烦别人,然而来平远侯府,实属无奈之举。是以离开时候,还是余舟自己雇了马车,不想再麻烦平远侯府。
而余舟也不是空手而来,即便他能做的有限,也尽全力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余大哥,这——”安然看着余舟送来的两条上好的狐狸毛,一条纯白无暇,另一条漆黑如墨,两条共同的便是没有一丝杂色,而且油光水亮,看起来便是万里挑一,极好的皮毛。
想来余舟打猎弄到这两条皮毛,也是很不容易的吧!
安然在收与不收之间,犹豫了片刻。
随后她还是把东西接了过来,笑着道谢。“如此便多谢余大哥了。”
见安然没有推脱不收,余舟在心中松了口气。虽说此时他能报答平远侯府的很有限,但是他也不能安心的只享受别人的帮助。
更可况,平远侯还答应帮他们查一查当年在扬州发生的事。
虽说他也喜欢安九,和陆明修算是情敌。可是二人对彼此的人品都是欣赏的,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是以余舟心中再喜欢,也只会祝福他和安然。
余思礼这几日和念哥儿作伴,到了分开的时候,也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安然答应他们,若是过些日子得闲了,带念哥儿去庄子上住几日,到时候再让他们两个一起玩。
在他们离开前,安然让松阳给余舟送了一大包上好的药材,都是余母能用到的。即便是回春堂,恐怕也没有平远侯府拿出去的药材好。许多都是皇上、皇后历年赏下来的。
余舟的头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他已经受了平远侯府很多恩惠,若是再收下药材,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夫人说了,这是谢礼。”松阳笑着解释道。
这显然不是立刻就能准备好的,余舟心中清楚,安然这么说,就是怕自己拒绝。他看了一眼药材,都是给自己母亲急需的药材,其余花哨又贵重的药材,一概没有。
余舟心中感激,不忍拒绝,便痛快的收了下来。
等到送了余家母子离开,安然抱着念哥儿回了正院,只听念哥儿嘟嘟囔囔的道:“母亲,我今晚要自己睡。”
又要自己睡?
安然从那天晚上就觉得很奇怪,一向粘她的念哥儿怎么会提出要自己睡。
“念哥儿,你告诉母亲,为什么想自己睡呢?”安然看着窝在她怀中,眨巴着大眼睛的念哥儿,不由问出了口。
听了他的话,念哥儿犹豫了片刻,还是乖乖说出了真相。“余家奶奶跟我说,我是长大了,要自己睡了,不能总是粘着母亲。她还说思礼舅舅,也是三岁就自己睡的。”
原来竟是余母跟念哥儿说的这些?
安然起初还很奇怪,随即想了想,顿时明白了余母的用意。
恐怕余母已经知道了念哥儿的身份,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庶子,在侯府中的地位难免尴尬。他和安然亲近是好事,可安然是平远侯夫人,又跟平远侯正是新婚的时候,若是夜里还要带着念哥儿,恐怕多有不便。
是以余母在念哥儿和余思礼玩耍时,无疑中说到了自己还跟母亲一起睡的时候,便不着痕迹的提醒了念哥儿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