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可是平远侯夫人呀,平远侯可是朝中重臣,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她们总得给您几分颜面是不是?”
她说这话是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似乎很有威仪的大长公主她也没放在眼中。
至多不过是她装傻充愣罢了。
陆明修见她神采奕奕、无所畏惧的模样,心情也好了许多。他半是打趣道:“原来夫人是要狐假虎威了?”
安然落落大方的承认了,双眸闪闪发亮。“当然啦。有这东风不借,我又不傻。”
说着,她又喜滋滋的道:“我还没有尝过仗势欺人的滋味儿呢,如果有机会一定试一试。”
说到这儿,安然顿时来了兴致。她掰着手指,兴致勃勃的道:“当然也不是欺负人,肯定也不被人欺负就是了。我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侯爷您说是吧?”
原本得知了临安大长公主竟也要掺和他的家事,陆明修心中十分不痛快。只是回到家中,他不愿意表现出来。而他分明感觉到,安然今日似乎过于活泼了些——
他心中不由一暖,她是在故意逗趣哄着自己高兴。
“哦?”陆明修心中紧绷的弦一松,语气中也带了几分轻快调侃。“这么说,夫人是那小狐狸了?”
安然没有多想,还兴致颇高的点了点头。
狐狸有什么不好的,聪明么!
“怪不得最近我总觉得精神不济、失魂落魄的。”陆侯爷脸色没变,一本正经的道:“原来是被夫人勾走了魂魄。”
安然这才反应过来,陆侯爷是把她比作那勾人心魂的狐妖了。
哼,谁怕谁啊?
见陆明修心情不好,安然存了心思要开解他,故此也没扭捏,笑眯眯的伸出手指,点在陆侯爷的下巴上。甚至她轻轻凑近,吹了口气,眼波流转端得是妩媚动人。“侯爷才发现么?晚了!”
陆明修只想逗一逗安然,想着她肯定会红着脸的嗔他两句,可万万没想到,安然竟又撩拨了回来,甚至让人险些把持不住。
他顺势扶住她的肩膀,两人之间凑得更近。
“此时也不算太晚。”陆明修越靠越近,两人的鼻尖儿已经贴到了一处。他已经能清晰的看到她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由于紧张渗出的汗珠。
安然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可她没有躲闪,只是不断颤抖着的长睫毛泄露了她的情绪。
陆明修的吻顺着她的额头、鼻梁一路落下,最后停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他的吻没有着急再落下,而是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唇瓣,等到安然几乎要睁开眼时,才虔诚的落下一吻。
安然的脸已经都红透了,耳垂更是如同血玉一般。方才那个大胆妩媚的小狐狸,顿时又成了安静羞涩的小姑娘。
灯下的美人愈发妩媚动人,引得陆明修不住的一亲芳泽,甚至有了冲动——
“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我先去洗漱!”陆明修神色生硬的放开了安然,甚至动作有些大。
安然就在他怀中,岂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三娘送她的那些春-宫册子上的图,顿时更加面红耳赤,可她张了张嘴,狠狠心就想把陆明修给叫住。
“侯爷,您别走。要不——”
可她才开口,只见陆侯爷几乎是落荒而逃,让她把剩下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中。
这叫什么事儿啊!
安然气鼓鼓的靠在炕几上,自己跟自己生闷气,也不知道是该气陆明修好,还是该气自己好。
“夫人,我们服侍您梳洗?”听到陆明修撩了帘子出去的动静,翠屏和锦屏进来,小心翼翼的道:“侯爷已经出去了。”
安然感觉脸上的热度仍未完全散去。
等到让两人服侍着换好寝衣,洗漱完毕后,安然没有等着陆侯爷,而是自己先钻进了被子里。裹好被子,气鼓鼓的对着帐子里头悬着的玉如意出神。
陆明修进来时,便看到安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个自己一个背影。
他忍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吹熄了灯,放下了帐子,动作又轻又快的上了床。
他知道她还没睡呢,故此便衬着帐子里的光线暗,对着装睡的安然动手动脚起来。他一会儿伸手捏一捏安然的鼻子,一会儿绕过一缕青丝缠绕在手指上,一会儿又拍拍她的被子——
安然不胜其扰,终于肯转过身,瞪圆了眼睛看着陆侯爷。
“生气了?”陆明修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没有了妩媚之色,倒是多了几分俏皮,像是猫儿一样。他不由含笑道:“是我唐突了,给夫人赔罪好不好?”
陆侯爷的声音又轻又柔,且在夜里,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用了气声,无端多非分醉人的意味。
安然扁了扁嘴,没说话。
好在今日陆侯爷身上没有寒气和凉意,应该是没有去洗冷水澡。安然心情这才好了些,她也不忍心伤害他的身体呀。
“哪儿敢生侯爷的气。”安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竟再一次被打散了。她有些怏怏的道:“我敬着您还来不及呢。”
陆明修蓦地想起方才两人说过的话,不由低低的笑。“那么现在呢,九娘可还怕我?”
安然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了方才自己所说的,陆侯爷“恶名”在外,等闲人都怕他。安然才想说些什么,没有由来的竟想起,那一日在云阳郡主府上,自己半开玩笑的跟陆明修说,想嫁他的姑娘能从城南一直排到城北。
而如今她拥有了这一份幸运。
“怕,怕得要命。”安然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情绪,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陆侯爷是谁呀,威风凛凛,战场上所向披靡,英勇无匹,引得无数少女倾心不已——”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到陆明修在她耳边轻轻的道:“我不要别人的倾心,只要你肯喜欢我便足够了。”
原本正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安然顿时卡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