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蕙几乎想冲下去一问究竟。
回春堂。
许蕙记住了这里,决定等改日有机会,再来一探究竟。毕竟徐舟对她来说有些遥远,她没有多大的把握,而陈谦才是她能紧紧抓住的。
“就许公子的主意都被别人夺走,不许我往外看上一眼么。”许蕙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故意偏过头去,娇声嗔了一句,让陈谦只以为是她拈酸吃醋了。
陈谦忙好言哄劝了几句,才让许蕙重新露出笑容来。
两人各怀心事的却故作亲热的一路到了绸缎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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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带着余思礼和念哥儿回来时,离午饭尚且有一段时间。
余思礼平日里连到城里都少,更别提来到这样富丽堂皇的宅邸了。然而他展现了自己良好的教养,虽然觉得好奇,却并不东张西望,一举一动皆是进退有。
见到翠屏、锦屏,他还主动很有礼貌的打招呼,表现得落落大方。
安然在正院让念哥儿招待余思礼用了点心,随后安然便允许两人去小花园中玩儿。安然特意挑了碧萝和桃枝桃叶三个年龄小些的陪着两个人,还让行事稳妥的青杏去照应。
她嘱咐道:“别拘束了两个孩子,小心别磕碰便是了。”
青杏答应着去了,余思礼乖巧的牵着念哥儿的手跟安然道别,这才稳稳当当带着念哥儿离开。
安然看了,眼中更添了一抹满意之色。
念哥儿小大人似的带着余思礼在府中参观一番,安然则是带着在偏厅见了她陪嫁铺子的管事。
“念哥儿,仙子姐姐怎么成了你娘?”余思礼忍了许久,见丫鬟们都远远在一旁站着,只要他们没危险,便不会过来干涉。他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直到念哥儿搬走后,余思礼才知道,平远侯夫妇,竟是念哥儿的爹娘。
明明之前仙子姐姐在庄子上住着时,彼此还都是不认识。
闻言,念哥儿白嫩的小脸上神色不由一黯:“母亲不是我亲娘。我亲娘已经不在了。”他颇有些失落的道:“我娘死后,萍姨带着我来京城找父亲。他们都说,平远侯就是我的父亲。”
余思礼顿时觉得有些心疼念哥儿。
虽说他也自小就没有父亲,好在他还有疼爱他的母亲和哥哥在。长兄如父,余舟在余思礼心中的形象,就如同父亲一样高大。他也渴望有朝一日见到父亲,但他得到的关爱一点儿都不少。
但与此同时,他隐约觉得念哥儿的话有些奇怪。
按照常理说,好歹念哥儿也找回了父亲,为什么他的语气没有激动的感觉呢?
“思礼哥哥,我想跟你说一个秘密。”念哥儿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他拉着余思礼躲在蔷薇花丛边,小声的道:“我觉得,平远侯并不是我的父亲。”
余思礼眼底露出愕然的神色来。
“念哥儿,你怎么会这么想?”他忙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道:“莫非是侯爷和仙子姐姐对你不好?”
他听村子里的人说过,一旦爹娶了后娘,就会对原配留下来的孩子不好。有些人会面甜心苦,装作很疼爱继子女,实际上却是经常虐待他们,人后对他们很恶劣。
有些人连面上的功夫都不屑于做。
莫非念哥儿是不高兴父亲又娶了新的妻子?
可是,仙子姐姐人又好,还那么温柔,肯定不会对念哥儿不好的呀?而且今日仙子姐姐还带着念哥儿去回春堂找自己。若不是疼爱念哥儿,应该不会兴师动众的出去接自己吧?
“念哥儿,是仙子姐姐对你不好吗?”余思礼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想着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趁早解开比较好。
念哥儿摇了摇头。
“父亲和母亲都对我很好。”念哥儿的声音里倒是没有委屈,只是他总觉得和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些什么。虽说母亲很疼爱他,宠着他,父亲对他也是纵容的。“只是隐隐有点感觉,或许他不是我父亲。”
余思礼默然。
既然如此,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劝念哥儿。
“思礼哥哥,你千万别跟别人说。”念哥儿附在余思礼耳边,带了些祈求的道:“他们都对我很好,我不想他们伤心!我心里憋着难受,才想跟你说的。”
余思礼用力的点了点头。
其实在念哥儿心中,还是愿意跟陆明修和安然生活在一起的。他称呼做父亲和母亲的人恩爱,他觉得很有安全感。
只是他心底的怀疑折磨着他幼小的心灵。
他甚至不敢在安然面前表现出来。母亲那么疼爱他,如果他质疑,会让她伤心的吧!
今日见了余思礼,他才敢说出压在心底、折磨他的疑惑。
余思礼见状,忙跟念哥儿拉钩,保证不会泄露属于他们两个的小秘密。
“念哥儿、余小公子。”翠屏在离两人还有十来步的距离,便站定,对两人含笑道:“夫人叫你们去用午饭呢。”
两人便牵着手,跟着翠屏回到了正院。
安然已经见完了管事,看两个孩子蹦蹦跳跳过来,忙一手牵着一个,先带他们洗了手,才上桌吃饭。
原先在庄子上时,余思礼便跟安然一起用过饭。安然留意过他的喜好,今日特意让厨房准备了几道他爱吃的菜。另一半则是念哥儿爱吃的菜,安然自己倒不挑剔。
在饭桌上,大家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直到撤下了碗碟,安然才把念哥儿和余思礼带到梢间,让锦屏准备了冰糖雪梨汤给孩子们备着,还端上了一碟子好克化的山楂糕。她把两人叫到身边说话。
安然先是问候了余思礼的家里,才笑着对他道:“念哥儿一直想着要跟你玩儿,很是想念你。听说你要跟余大哥过来,这我才冒昧的直接去接了你过来。”
余思礼忙摇头,露出有些羞涩的笑容来。“我也很想跟念哥儿在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