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楚砚和楚贤都没来得及见礼,便被楚贤开口阻止,“快给他看看,身体可是有大碍。”
陈太医应了一声,连忙上前给楚砚把脉。
片刻后,陈太医放下手,对二人拱手,“七殿下似有急怒攻心之症,近来怕是操劳过甚,体内也有虚症,夜里睡眠定然也是极不安稳,这可不是好事儿,若不主意,是极大损伤肝脾的。以后可能会易发心疾之症。”
楚贤的脸色变了,“可有办法治?”
“有的有的。”陈太医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说重了,连忙说,“七殿下这刚刚初发,尚是轻症,老夫开一副药方子,七殿下每日吃着,吃上半个月,再切忌动肝火操劳,便不会有大碍。”
楚贤松了一口气,“那还好,劳烦陈太医开药方子吧!每隔些时日,再劳烦你过府来给他诊一次平安脉。”
“大殿下客气了。老夫跑跑腿的事儿。”陈太医点头。
陈太医开了药方子离开后,厨房不多时便煎来了药,在楚贤的盯视下,楚砚只能无奈地喝下。
楚贤看着他说,“每日你喝药,我都让人盯着你。”
楚砚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大哥不必让人盯着我,我会按时喝药的。”
楚贤见他答应的好,这才满意,“你呀,有什么事情,让下面的人做,皇子府里养了那么多幕僚,都是做什么用的?不能只累你自己。”
楚砚抬起头,“大哥入朝吧!”
楚贤神色顿了顿。
楚砚道,“父皇那里,我去说。”
这回轮到楚贤沉默了,稍后,他摇摇头,“我已脱离朝局太久,恐怕有诸多不适应,我已没有了入朝之心,还是算了。”
楚砚放下药碗,“我仍记得小时候,大哥对我说,我们将来长大,可做的事情太多,如何让大楚变的兴盛富强,让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我们应该做的。如今我们长大了,大楚情形却不容乐观,外祖父从南阳来京城,一路所见,百姓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日子过的贫苦,大哥就算圈禁三年,如今出来,怎么能没了入朝之心呢?你觉得,如今的大楚,还能依靠父皇吗?就算为黎民百姓,大哥也不能推辞。”
楚贤又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七弟,你何时会这般劝人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一开口便大篇言辞,惜字如金,沉默寡言的很,看来这三年来,你的变化,也十分之大啊。”
楚砚笑了笑,“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情。”
楚贤自然知道了这一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着楚砚,“成长也不是坏事儿。”
楚砚笑笑,又道,“大哥入朝吧!”
楚贤无奈,又沉默了片刻,才到,“这样,你答应我,我入朝当日,会上奏父皇,立你为太子,否则,我不会入朝。”
楚砚顿了顿,看着楚贤。
楚贤目光坚定,“七弟,你是母后嫡子,是理所当然的大位继承人,我虽占了个长,但绝不够格,你我兄弟说清楚,也免得如旁的兄弟一般,起隔阂,我本不想入朝,但你若是非要我入,我自是可以入朝,帮你分担些事情,也不至于让你如此年少,便劳累成疾,但大位,我是分好不做想。”
楚砚不语。
楚贤道,“若你不答应,我不入朝的。”
楚砚抿了一下嘴角,“大哥以前,就没想过大位吗?”
“想过。”楚贤肯定地道,“年少时,看京都繁华,看百姓民生,悄悄出京几百里去体察民情,那时看春天百姓无粮可种,夏天看大水冲塌百姓房舍,秋天看百姓为了只收斗米而愁眉不展,冬天看大雪覆盖路有冻死骨,心中便悲天悯人,觉得我若有朝一日站在高位,该如何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后来,我也确实为此努力过,一边觉得我不该争大位,毕竟,母后虽没有亲生我,但对我视如己出,悉心教养,我若争了大位,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自小与我亲近喊我一声大哥,直到私造兵器案发,母后用尽全力保我,我在圈禁之地三年,才恍然,我从小立志,也许是被自己误了,我要的不是大位,而是天下百姓过的好,要的不过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和睦开创大楚的太平盛世,不是那个曲高和寡的孤家寡人。”
楚砚听罢,轻声说,“大哥,这大位,你来坐吧!我辅佐你。”
楚贤大惊,怒斥,“你胡说什么?”
楚砚抿唇,“我……”
“你闭嘴!”楚贤打断他,瞪着楚砚,一下子怒了,“该你身份做的事儿,你岂能不做?楚砚,我告诉你,我被你救出来,不是与你争大位的。若是你如此,我宁愿自动回圈禁之地待着过此后一生。”
楚贤脾性温和,不轻易动怒,如今脸似乎都要气青了。
楚砚看着他,沉默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