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坐在顾家老宅,勾勒出了整个南阳,那是他在书中看不到的南阳。甚至,时而心动时,想离京去南阳看看。
但是他知道,他一定不能去,彼时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眼中,瞒不过陛下。
他打住思绪,对她问,“昨日可又惊梦了?”
安华锦不想理他。
顾轻衍低笑,“昨日未惊梦,可见陈太医的药方子起了效用。”
安华锦不吭声。
顾轻衍温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依我看,你还是喂我一颗百杀散吧!你的惊梦之症自此就会好了。”
安华锦狠狠瞪了他一眼。
“下不去手吗?”顾轻衍看着她,叹息,“那我自己来?当着你的面?”
安华锦恼怒,“那我估计更会做噩梦。”
顾轻衍微笑,跟他说话就行,斟酌片刻,对她问,“那你觉得我该怎样才能治得了你的惊梦之症?”
安华锦看着他,毓秀容色,风骨清流,底蕴天成,如诗如画,忽然不怀好意地说,“要不然,你住去我的床上?我惊梦时,你及时将我拉出来?”
顾轻衍:“……”
他脸微红,耳朵也爬上了红晕,眸光轻轻如水地流动,好一会儿,低声说,“若是……能治了你的惊梦之症,我……也不是不可以。”
安华锦惊叹地看着他,半晌,刮目相看,啧啧道,“顾轻衍,你可真舍得出自己,你顾家不是门风清正吗?如今你这是想自己跳出门墙了?”
“噢,我想起来了,出了顾家,你就不是顾家人了。”
顾轻衍咳嗽起来。
安华锦欣赏了一会儿他容色变化,哼哼,“我若是今晚将你拖到我床上,明日一早陛下就敢将我送去你顾家成亲。你少打如意算盘,我说不嫁你,就不嫁你,你舍得出自己诱惑我也不行。”
顾轻衍无奈轻叹。
安华锦重新摊开册子,“来,继续。”
顾轻衍点点头。
二人又参悟起来。
孙伯从外院进来,看着屋中的二人,有些犹豫,“小郡主,善亲王府的小王爷来了。”
顾轻衍手一顿。
安华锦头也不抬,“他来做什么?”
“没说做什么,只说来见见您。”
“不见。”安华锦摆手,“告诉他,没事儿别再找我,免得他爷爷让他再跪祠堂思过。”
孙伯点头,痛快答应了一声,脚步比来时快,匆匆去了。
三年前,小郡主和小王爷的恩怨闹的大,昨日来京,又闹的善亲王四处找人,孙伯也觉得小郡主以后不要再和小王爷来往为好,善亲王忒宝贝自家孙子,免得再起磕碰让善亲王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