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救救我们家孩子吧,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发烧,大人,您好人做到底,救救他吧。”
宋绮罗弯身将人扶起来,“你别急。”说罢又朝知县道,“一共有多少人患病?”
“回大人,就那边十几个,下官让人用帘子隔开了,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你速速去找大夫,本官现在就上书陛下,禀报此事。”
“大人,您想的简单,这瘟疫是会传染的,那些个大夫得知此事早就往外跑了。”
宋绮罗脸色微青,看着那边帘子里痛苦□□的百姓,她一时竟也有些焦虑,以前她在京城待着,每天做的事也都简单,就打打下手,梁琰未回朝之前,甚至在礼部天天端茶送水,从未想过自己会做什么不同的事,如今遇到了,这天时地利人和是样样不行,她叹气,皱着细眉,这让人来看病是断不能拖下去的。
“安成,你现在就去云昌,让于统领带大夫过来。”
“大人,大夫不愿来,谁带都没有用呀。”安成回道,他现在只想给宋绮罗带回京城,再留下去染上这瘟疫,那就大事不妙了,“大人,不如咱们先回京,这事陛下自然会有定夺。”
“让你去便去,如今这般样子,本官能安心回去吗?”
旁边的知县也忙上来说了几句,“大人,您如今就是我们广德的主心骨,您要走了,这该如何是好?”
“安成,快去吧。”
派走了安成,她便匆匆赶回知县府,写了折子,将情况一一表明,又着人连夜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她知道安成是在想什么,确实,如果梁琰知晓,定然不会让她继续留在这,所以她要在他未知道前把这里的事解决。
回去的时候,正是三月,那时候院子里的桃花开的正好,正是酿桃花酒的好时节。
“什么!广德有人患了瘟疫?”正在云昌知县府吃着小酒的于清明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安成不卑不亢道,“所以,宋大人希望您能带人过去。”
旁边的知县上前说道,“于大人,下官有话要说。”
于清明看他的似乎确实有话说,这些日子他早已和他父亲于将军取得联络,才知道这云昌知县原来以前是他爹的属下,后来受伤从前线退出,他爹便安排他做了这云昌知县。
“你先退下,一会本统领与知县大人商议好再与你说。”
安成无奈,只得退下。
“大人,万万不可带大夫过去。”
于清明大口喝了一杯酒,问道,“为何?这瘟疫也不是小事。”
“大人,您难道没有想过这瘟疫为何突然就出现了?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云昌知县一脸神秘。
“天灾之后,出现疫病实属正常。”
“对,确实正常,”知县想了想,还是决定闭口不谈,“这事,您不必带人过去,瘟疫横行,稍不留心,就会到处传染。”
于清明不解,问道,“那本统领该如何做?”
“整个南边差不多都有于将军掌控,于大人大可借于将军之力,强行封了广德州城门,里面任何人不得出去,而要进去找死的那便与我们无关了。”
门外边动静微大,有人在偷听,于清明起身,正要出去。
“大人,不必管,这人底细已调查清楚,是梁丞相身边的,他知道也好。”
于清明顿时大悟,若是这人告诉了梁琰,那便有场好戏可以看了,他突然明白上次于贵妃说的话了。
“知县大人好计谋。”
知县再次弯腰,“下官哪里懂这些,都是于将军和贵妃娘娘计划好直接教与下官。”
于清明从袖口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知县,“去调人马,对外就说,广德瘟疫,为保大局,城内任何人都不得出去。”
宋绮罗没想到最后等到的竟是这个结果,城门被封,只许进不许出,如此一来外边还有哪个大夫敢进来?
“宋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瘟疫越来越严重,城东那边范围已经在扩散。”广德知县急的不得了,可是宋绮罗更急,已经过去两天,也不知那奏折有没有送到陛下手中。
瘟疫传播的越来越快,却无从下手,宋绮罗埋头,第一次感到无助和愤怒。
“宋大人,您这几天就待在屋里,别出去,会有解决的办法,但是眼下瘟疫蔓延,你若出去,很危险,小人在相爷那也不好交代。”
宋绮罗看了一眼安成,她摇摇头,“本官既然来了这里,是断不能什么也不管的。”
说罢,她凛然地站起身,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知县大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下令让城中身体康健者去药馆研磨中药,房屋修建也不能停,发放粥食也要每天继续,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安成见她要出去,阻止道,“宋大人。”
“没事,本官只是过去看看情况。”
春闱结束,明来和武士文趁着梁琰闲下的空挡,来了相府,这么些日子,因着春闱这事,这段日子他们来相府走动得也少。
这会子,三人在花园的亭子里饮酒。
明来大着嗓子道,“相爷,我们三人许久不曾这般畅饮了。”
梁琰原是拿着杯子,听他这般说,于是扔开杯子,拿起酒坛子,往前一送,“来!”
三人又叙起事来。
长廊上的管事看了看,想了想,相爷说过,凡事宋大人的事为先,于是走向花园里的亭子里。
“相爷,南边来消息了。”
听到南边而已,梁琰放下酒坛,抬手示意对面两人安静下来。
明来和武士文当下便不再说话,再看向梁琰,却见梁琰眉头骤然乌沉,眼底暗光一片,捏着纸角的手慢慢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