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你现在回去,与海城公安局联系,将这个项目所有竞标公司的资料拿到,要快!”万荣当机立断,派人回去办这件事,时间就是生命,耽误不得。
“万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派人分头去查看,昨夜下了场雪,他们想这么快抹掉痕迹不可能。”
***
距离京郊三十公里的山上,连带着山下百余里的密林中,t集团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场红蓝军对抗演习。
这场演戏已经开始八天了,蓝军方面两个师将整个演习区域把控,红军人员伤亡惨重,已经开始准备打游击战了。
更恶劣的是,刚刚得到消息,c师的师长被蓝军采取的斩首行动阵亡了。
卫延在指挥部里转了好几圈,这场演戏拖的时间越久,对他们越不利。a师师长段凌云,上来就炸没了他们三分之一的人,整个演戏十分被动,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们输的就太惨了,跟段凌云碰上,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因为师长阵亡,红军方面士气低迷,还幸存的战士们,分小组,窝在深山里,暂且不轻举妄动还能保存一些实力。
方诚钺啃两口干粮,抱着木仓看了一眼冯楚,“蓝军斩了咱们师长的首,咱们去把红军师长斩了不就行了,哪儿那么麻烦?”
冯楚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个小兔崽子,你以为斩首那么容易的?想得倒轻松。”
“那总得试试。”方诚钺觉着,虽然说难,但是不尝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做到,“再说了,团长已经摸清楚红军指挥部的位置,咱们杀过去,就算自己牺牲了,能斩了段凌云,也是相当划算。”
冯楚觉着这小子发疯了,“你想斩了段凌云?我看你是发烧烧糊涂了,这位段师长,从无败绩,怎么可能坐在那儿等着让你去斩他的首,你小子吃错药了?”
方诚钺将干粮收起来,拍拍手里的残渣,“排长,咱俩去呗,总不能一直在这儿等死啊?难道藏到最后,就为了多俩活人?”
冯楚抱着木仓,琢磨着方诚钺的话,要知道,他当兵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不接到命令私自行动的事儿,而现在他们去给卫延打报告,显然不现实,敌人的封锁线根本穿越不过去。
“你小子胆子真是大,我可告诉你,咱俩没接到命令私自行动,如果立功还好,要是坏了团长的事儿,咱们可就摊上大事儿了。”
方诚钺一屁股坐在地上,蹲得腿发麻,拍拍自己膝盖,“我说排长,老话说什么来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咱俩虽然不是将军吧,可这是演习,团长怎么说的?演习就是战争!没有段凌云坐镇,那蓝军绝对一盘散沙,咱们现在也没办法跟团长商量,万一咱们真成功了,那可就是咱们蓝军的功臣。”
冯楚让方诚钺说的有些心动,斜眼看他,“就咱俩?”
“我现在找不来别人,你能?”方诚钺问他。
冯楚摇摇头,不是走散了,就是阵亡了,上哪儿找人去。他抬起头看看这林子里的茫茫白雪,狠了很心,“行,就跟你小子干这一回,管他成不成呢。”
方诚钺呲着牙,笑得开心。当兵么,当然要来点儿刺激的,谁说他们就不能成功的。
俩人拿出地图,摘下手套,呼着哈气,看了好半天路线,这才拿着东西出发。
他们绕过蓝军的层层封锁线,走了好多弯路,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眼看着距离蓝军指挥部越来越近,方诚钺和冯楚都是相当激动。
连带着赶路的疲惫和这天寒地冻都被抛在了脑后。
想象着,只要斩了段凌云的首,无论最后红军是否胜利,他们团都可以趾高气昂一把,也杀杀a师的锐气,让他们天天叫嚣。
可惜啊,理想很美好,现实……“砰”地一声,冯楚低下头,看着自己作训服上的印记正好在胸口,他扔了手里的木仓,对方诚钺摊摊手,张开嘴说了几个字,并没有出声。
方诚钺趴在雪地里,分辨一下,应该是,“兄弟,祝你好运。”
方诚钺翻了个身,滚下山坡,冯楚竟然在最后关头阵亡了,方诚钺只能先逃跑,不能都死在这儿。
藏在雪里,很好地掩藏住自己,听着上头说话声音和脚步声渐远,他才敢拿出地图重新看路线。
原本有冯楚跟他作伴,现在就剩下他一个。
方诚钺看好了新的路线,重新出发,冯楚都因为他的提议阵亡了,他总不能半途而废,这也更加坚定了要斩段凌云首的决定!
雪地里走并不容易,尤其深山里,有些地方雪都有膝盖那么高,而脚下高低不平,很容易摔倒。
走了一个多小时,大汗淋漓地方诚钺感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睫毛和眉毛上都是霜,不过好在,他躲过几次敌军,终于看见了蓝军指挥部。
方诚钺琢磨半天,他到底要怎么冲进去才不会引起怀疑。
还没想出对策呢,头上突然传来哗啦啦骚臭味儿。
方诚钺一抬头,好家伙,在老子头上撒尿啊!方诚钺手里的枪杆挥出去,直接将撒尿的士兵带下来,三下五除二将人给绑了。
“告诉你,别喊,你要是喊,就在这儿冻死吧。遂了老子的心意,老子一会儿让人来救你!”方诚钺捂着那人嘴,“说,口令是什么?你要是不说,我就把这臭袜子塞你嘴里。”
那人点点头,表示不会喊人,可是问口令,他却不吱声了。方诚钺没管那个,臭袜子直接塞进嘴里。那人喊不出来,现在直想吐。
“说不说?”好半天,方诚钺恶狠狠地问道。
那人被熏得头昏眼花,赶紧点头。
方诚钺哪里管他什么想法,将自己的臂章与这人换掉,让自己看起来就是蓝军一员,拿了这人的证件,又逼问了口令,这才心满意足地跑上山坡,还顺手顺了一包演戏用的炸|药,管它现在有没有用的,万一一会儿有用呢?
指挥部帐篷前,有人看到方诚钺靠近,“口令!”
“我拿木仓,回令!”方诚钺想着刚刚问来的口令,总觉着跟闹着玩似的,生怕是假的,可是都把人逼到那份儿上了,差点儿跪地求饶,总不至于真是假的。
如果真的是假的,他今天命里该绝,也没办法。
方诚钺只能赌一赌。
似乎老天听见了他的祈祷,门口的士兵回道,“你耍剑!”
方诚钺一口老血没喷出来,心底里嘟嘟囔囔,你才耍贱,你全家都耍贱!
“什么事儿?”门口的士兵问道。
“报告,发现有红军士兵向这边移动,是否报告指挥部?”方诚钺行了个标准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