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包起身要走,江津身材挺拔的坐在沙发上目送她,“妈,这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李丽琴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击发出‘噔噔’的沉闷声响远去,辛家起身,悄无声息的站到江津桌边,看他。
江津似乎毫不意外在这里看见她,“坐吧。”
辛家坐下,棒球帽下的目光略带侵略感的在江津的眉目间巡过,身体往后一仰,头顶住椅背,眼睛对上刺眼的白光,“江津,你真厉害啊。”
江津一开始就发现她了,他让她跟着,还给她找了一个容易听谈话的地方给她,他知道这个案子所有的前因后果了,他也决定好了要掩盖了。
他让她知道事情发展的顺序,但是并不打算改变他的做法。
他坦荡荡的,大张旗鼓得近乎直白。
一方面,辛家觉得能够他能够坦然的告诉她真是太好了,另外一方面,她又想江津太残忍了,这种事情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
白光绚得辛家眼睛湿润,她重新把目光投向江津,“你怎么知道李丽琴怂恿我... ...爸的。”
“张司机跟辛远志见过面,警察在查刀的购买源的时候能发现他们见面的监控视频,这件事就控制在这个范围,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上纲上线。”
“哦。”辛家无意识的掐了掐指尖,“可是啊,江津,如果你抹杀了刀具购买的源头,那么谁带刀这件事就解释不清了,如果李锦因为这点小的问题坐牢了怎么办?”
“我已经约了陈律师,他明天就会去跟李锦面谈。”
“不是百分之百就是不是,少了零点一都不叫百分之百了。”
江津就像是慢一步的时针,他的喜怒哀乐跟辛家始终存在着巨大的偏差,他没办法理解辛家的焦躁不安和愧疚,简直就像是个...
辛家等不到江津的回答,她无奈的弯唇笑,“你真是江氏集团培养出来的完美的怪物。”
“江津,那我也直白的利用你最后一次,你让陈律师帮李锦辩护吧,等他出来那天我们就分手。”
江津手指微不可见一缩,笑容克制又温和,“就算没有刀具来源,陈律师还是能赢官司。”
“我知道能赢,只是啊,我好像永远都赢不了江氏。”辛家压着胸口柠檬榨汁带来的酸涩感,“你知道我这人,没有本事,但是胜负欲占有欲一流,我好像跟你处不下去了。”
辛家想想,这么多年了,兜兜转转最后只剩下荒谬的一句话。
不过,情感大抵如此,开头轰轰烈烈的虎头蛇尾。
她没什么好说的了,整了整帽子站起来,江津低头掩住眉目,“辛家,你又要来这套?”
“不是拿分手威胁你,而是真的,我们就这样吧。”辛家突兀的想起江津在众人面前习惯性伪装的精准的情深,觉得好像这辈子都不会再为此心动了,她释然的弯了弯唇,“我以后好像不会再栽你身上了,再栽就是狗。”
辛家第二天坐飞机回美国了,她整天奔波于兼职和学业中,直到李锦的案子开庭前一个星期才整理好一切回国。
雷妮森看着空了大半的宿舍,“亲爱的,你只是回去看个审判,没必要收拾这么多东西,带两件衣服就好了。”
“不,感觉我都需要。”
雷妮森不再多劝,她朝她摊开双手,“祝你的朋友一切顺利。”
“谢谢。”
帮李锦辩护的是江津口中的陈律师。
辛家坐在第一排,听着律师巧舌生花,将整个案子往好的方向引导,李锦当庭宣布无罪释放。
董璐给了他第一个熊抱,李锦昂着头,哇哇大叫:“喂喂喂,叶希成你不管管,我可是一个黄花大闺男,这么被吃豆腐,我以后还找得到媳妇吗?”
董璐看他那副贱里贱气的模样,伸手打了他一下,“贱人有贱福。”
李锦被‘打’得直吸气,“哎哟哎呦疼死了。”
辛家被他浮夸的演技弄得一笑,秋天的落叶好像在她这一笑中重新焕发出无限的生机,要返老还童了。
李锦一愣,然后憨憨的抓头发笑出声,“多谢辛姐救命之恩。”
“别贫了,走吧,接风洗尘。”
董璐挽着辛家手臂,边跳边咋呼的跟李锦说话,“我跟你讲,我每天想着你一个人被关在监狱里孤苦伶仃的哭我就跟着难过,我那是整夜整夜的睡不好,头发一大把一大把的掉,以泪洗面眼睛都快哭瞎了。”
辛家听着董璐夸张的描述,不忍直视的弯了弯唇。
李锦正着一张脸,摇头晃脑,“怪我怪我都怪我,我应该跟你们说在里面包一日三餐,除了吃就是睡,生活质量还是不错的。”
李锦还没说完,董璐一个无影腿踹过去,“不要破坏氛围。”
李锦身体一闪,边跑边闹。
五个人站在公交车站等车,辛家远远看见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对面的临时停车位上,她很快错开目光,跟李锦一起东一句西一句的打趣起董璐。
董璐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直叫嚣着要跟他们绝交。
叶希成沉默的站在一边,他推了推眼镜框,微不可见的弯了弯唇线,“别闹了,一会儿吃了饭去哪儿玩?”
“去夜/店呗。”董璐咬着下唇,双手高举过头顶晃了晃身体,“我们需要好好发泄一下。”
“去?”
“去啊!”
江津看着对面的人搭上公交车消失在视野中才让司机开车。
过一会儿,他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