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1 / 2)

长安风流 萧玄武 2643 字 26天前

此刻,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二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在思考一件事情:吴王遇刺,皇帝病倒,势必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变故。此前朝堂之上一切隐藏的矛盾,都要在此刻爆发出来,转化为激烈的冲突。

也就是说,东宫之争鹿手谁死,也快要揭开谜底了。

到时,不知谁将衰荣谁主沉浮,会有几家平步青云几家万劫不复,更或有多少风云变幻,多少人头落地……

[注:李家的“风疾”这种病,貌似有点像是“高血压”,也有史家说是先天性心脏病。若是前者,则历史上的李世民暴死,与他儿子李治中年风疾发作而导致几乎失明,就可以合理解释;而历史上李世民爱的嫡女小兕子在十二岁夭折,则更像是先天性心脏病。也有一说,小兕子的心脏病是遗传自长孙皇后,皇后亦是死于此病。]

第533章 风云动

李恪在泾州遇刺的消息,虽然朝廷还没有公开发布承认,但已经传遍了整个朝堂乡野。

天下震惊,九州雷动。

李世民闻讯突生暴病的消息,被封锁的死死的,就连几个前来医病的太医,也在百骑的严密控制之下不可离开皇帝寝宫半步。长孙无忌壮着胆子,约了房玄龄一起“盗用”皇帝的私玺,发布了一封手谕,遍告群臣说临近先皇祭日,皇帝陛下要斋戒清静以备祭奠先皇,因此废朝数日。朝中大小事务,着房玄龄与长孙无忌会同其他阁部宰相一同料理,并启用阁部朱批代帝行命,用来批处各方奏折。

这是典型的掩耳盗铃之术,众臣工个个心知肚明,若非万分紧急与特殊的情况,是不会启用阁部朱批来处理奏折了。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皇帝离开京城远在外地,将朝政交予宰相代理;二是……皇帝突然病倒甚至驾崩了!

朝野上下,顿时人心惶惶。当下,又有吴王李恪被刺一案震惊朝野,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当朝议决,派谴中书侍郎兼同中书门下三品(阁部副宰相)褚遂良前往泾州,全权处理此案。

一个本该处于风口浪尖的敏感人物——魏王李泰,却早在李恪一案案发前的好些日子,就早已经告病不上朝了。

此刻,更加引得众臣腹诽猜测不休。

眼看局面越来越乱,市井之中却再生谣传——关西秦慕白在西域拥兵自重权倾一方,大有划地而治割据为王的动向!

这个谣传,就如同在一锅滚滚沸腾的沸油之中,浇入了一瓢冷水!

大唐天下从这一刻起,风云动荡、电闪雷鸣!

……

深夜,头大如斗心乱如麻的长孙无忌,实在难以如眠,披衣而起,掌灯独坐。

扪心自问,长孙无忌知道自己权欲强烈,私心不轻。但无论怎么争夺,怎么策划,一个最后的底线那就是不能毁了大唐的大好河山,更不能伤害到皇帝陛下。

“若如此,我长孙无忌宁肯自己粉身碎骨!”一拳锤到桌子上,长孙无忌无奈且愤懑的低啸,“可现如今!……如此是好?!”

——“咔嚓嚓”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夏日的雷阵雨,说来就来。

长孙无忌越发心中焦躁,起身来回的踱步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心中一惊弹,“奇怪!这种时候,最应该坐不住的除了我长孙无忌,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他偏偏比谁都沉得住气,到现在居然都没有露过一次面!……此事怪哉!”

“难道……泾州一案,是他犯下的?!”长孙无忌莫名的心头一紧眉宇压沉,寻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自语道,“不大可能。老四虽然城府阴森面善心狠,但应该还没这胆量派人去行刺。而且,他手下多是文臣仕子,吟诗作对倒是在行,杀人越货,不行……”

“反之——如果真是他干的呢?!”长孙无忌双眼一瞪面露惊惶之色,“那是否意味着,就连我也一向看扁他、低估他了?”

长孙无忌的心中,突然隐隐泛起一丝寒意,继而演变成阵阵后怕。他不由得不将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思量——如果事情真是老四魏王干的,那这小子的野心与手段,都早已超脱了他长孙无忌的想像之外;如此说来,这个外表憨厚实则腹黑顶多再有点小聪明的胖子,实则心如蛇蠍歹毒异常!

这样的角色,还是他长孙无忌能驾驭的吗?

……

“咔察察!”

惊雷掠地,闪电破空!

“来人,备车!”

“恩相,如此深夜要去何处?”

“休得多言,备车,出行!”

片刻之后,一张绿漆马车从司徒府后门驶出,直奔魏王府而去。

魏王李泰,果然也还没有睡,仿佛还像是在特意等候长孙无忌一样,刚将他迎入密室,迎头就跪倒在地号淘大哭:“舅父大人,救我、救我!”

长孙无忌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你不是告病不朝了吗?我看你,精神得很!”

“舅父大人何出此言?泰,的确是深染风寒几乎病死,方才能够下地行走,便听得朝中风云大动,惊吓之下险些丢了半条性命啊!”李泰伏地哭求。

“你吓什么?”长孙无忌问。

“舅父何故如此冷淡生分?”李泰作惊愕状的抬头看着长孙无忌,“三哥遇刺,世人皆以为是我李泰所为!泰,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舅父大人可知……父皇如何思量、如何打算?”

“那,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李泰像触了电一样浑身发抖肥肉乱颤,瞪大双眼叫道,“天地可鉴,绝非李泰所为!”

“既然不是你干的,你慌什么?”长孙无忌冷哼了一声,“不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没来由的你惊惧什么?”

“众口烁金,积毁销骨啊,舅父大人!”李泰大声哭求,“就连舅父大人您……不也正怀疑是泰所为吗?否则,缘何深夜造访,可不是为了一探究竟?”

“……”长孙无忌一时无语以对,看李泰这情形,的确不像是凶手。因此心下略略放宽,轻吁了一口气道,“不是便好。你且先起来,我等好生计议。”

“是、是!谢舅父大人!”李泰感激涕零,撑着膝盖吃力的爬起来,又殷情的搀着长孙无忌坐下,自己垂手立于一旁,做子侄侍奉尊长之相。

“告诉我,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长孙无忌也不想兜圈子了,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