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 / 2)

皇家美人 泊烟 2686 字 11天前

裴延很早就想揍王定坤一顿了,若不是他捣乱,宋远航也不会被调出京城,去了保定府,他在京中少了一双眼睛。他自己动手,舅舅和母亲那边总是无法交代,常海刚好帮他出了一口恶气。

这个时候,谢云朗闻讯赶到,对常海说道:“住手!”

常海回头,看到谢云朗,悻悻地站了起来,撇嘴道:“谢参军,我带着新兵操练操练,不是这样也不行吧?”言语中,并不是很恭敬。本来谢云朗这种京官和文官,到了西北地界,就是很难被接受的。

谢云朗也不以为意,蹲下身将王定坤扶坐起来,说道:“不是不行。只不过常校尉是前锋营的,训练新兵几时轮到你动手?而且那么多新兵,只盯着这一个操练,也有失公允吧?”

谢云朗的语气并无责备,声音如山间的清风一样悦耳,饶是常海这种只会动武的粗人也很难跟他杠上,只得挠了挠头发,冲围观的士兵说道:“散了散了!全都散了!”

那些看热闹的这才散去。

谢云朗检查了一下王定坤的伤势,每按一处,王定坤都痛得大叫,眼泪花挂在眼角,可怜兮兮的。他无助地望着谢云朗,说道:“谢参军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逃了吧?他们欺负人,根本没把我当人看!”

谢云朗没回答他,而是和煦地问道:“能站起来吗?”

王定坤点了点头,扶着谢云朗的肩膀,勉强站了起来。

谢云朗扶着他往新兵营帐走,边走边跟他说:“你知道靖远侯的事吗?”

王定坤一直在哼哼着,听到他这么问,反问道:“表兄的事?我只知道他很厉害。”

谢云朗轻轻地笑了笑:“其实靖远侯刚参军的时候,也不厉害。当时裴家还是罪臣的身份,他就装作平民入了军营。他当新兵的时候,也是被人欺负,一直出不了头。直到后来的陈家堡战役,一战成名。他有今日,都是拿命换来的,而且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

王定坤低着头,不说话。梓

谢云朗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恨常校尉欺负你,侮辱你的先祖之名,那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像靖远侯一样,拿回本属于定国公府的一切?”

王定坤呐呐道:“我可以吗?谢大人,我跟你们不一样,文不行,武不能。这回父亲让表兄把我弄到西北来,就是想磨一磨我的性子,他也没真指望我能建功立业。”

谢云朗摇了摇头:“你要知道,入了军籍,想脱籍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是一直想被欺负,被打,然后逃跑,被抓回来,循环往复,永远抬不起头做人。还是愿意认真操练,有机会攒下军功,扬眉吐气?自己好好想一想。”

到了新兵营帐里头,谢云朗把王定坤放在他自己的床上,又叫一个士兵去找军医来。

谢云朗要离开的时候,王定坤突然叫住他:“谢参军,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吗?”

谢云朗回头笑了笑,对他说:“别忘了,你是定国公的后人。你的祖父曾为大业立下赫赫战功,位列一品公。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不会差的。”

王定坤定住。从小到大,周围的人,包括他的亲生母亲,多少都觉得他没用。他知道自己没有天赋,所以也不想努力。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他不差。

他没有再说话。

谢云朗走出营帐,听人所裴延回来了。他微微皱眉,直接往主帅的营帐走去。

帅帐外有士兵守卫。裴延正在里头穿铠甲,听到士兵禀报谢云朗来了,一边系着扣子,一边说道:“请他进来。”

谢云朗直接走进来,对裴延说道:“侯爷怎么回来了?”

裴延没有说话,正在帮他穿衣的青峰说道:“大同知府三天两头找侯爷的麻烦,侯爷只能到军营里躲一躲。”

“那,她呢?”谢云朗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如何称呼沈潆,只用了个代称。

裴延扭头看他,表情不悦:“谢大人似乎很关心我的女人?”

谢云朗听到这几个字,本能地觉得不舒服,任何人都不能亵渎她!裴延竟然说她是他的女人?她可是皇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可他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会害了她。她宁愿委曲求全,改换身份,也要离开的皇宫和皇上,他要成全。

“我只是好心提醒侯爷,既然把她带来西北,便应该好生照顾。她如今有了身孕,侯爷将她一个人留在大同,恐有不妥。”

裴延觉得谢云朗管得太宽了,但还是说道:“她不在大同,她已经回京了。”

“什么!”谢云朗脸色一变,逼近一步,“你怎么能让她回京?你难道不知皇上他……”皇上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她!依照谢云朗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一旦发现了猎物,不会着急行动,而是会徐徐图之。她单独回京,就如同羊入虎口,十分危险!

裴延皱眉,不喜欢谢云朗的反应。这人一向云淡风轻,举止得体,似乎只有遇到沈潆的事,才会方寸大乱。这让裴延十分不喜,甚至怀疑他的动机不是那么单纯。

青峰也觉得谢云朗的反应很奇怪,好奇地望着他。

帐内闷热,谢云朗玉白的脸上出了很多汗,连领口都汗湿了。他无法告诉裴延实话,只能旁敲侧击:“皇上到大同来,已经注意到他了。她,性情跟先皇后有几分相似。你就不怕……皇上他起了别的心思?”

“谢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青峰插嘴道,“您的意思是,堂堂皇帝还会打臣子女人的主意?这不可能吧。”

“为何不可能?”谢云朗看着裴延,隐忍地说道,“侯爷没见过嘉惠后,可能无法感同身受。但是既然我能看出来,皇上也一定能看出来。侯爷若不设法护她,将来必定后悔。”

他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若裴延还是无动于衷,他就自己想办法救她。

裴延只淡淡道:“我的家事,不劳谢大人费心,我自会处理。若没有别的事,谢大人请回吧。”

谢云朗从帅帐里走出来,明知道自己没有身份和立场管她的事,但还是忍不住关心。他握了握拳头,快步回自己的帐里了。

*

沈潆在别院休息好了,才动身回侯府。

她先是去沐晖堂见魏令宜。魏令宜正在练字,看到她回来,连忙起身:“你几时到的?怎么也没给我捎个信,我好派人出城去接你。”

裴延给魏令宜写过信,信中提到了沈潆怀孕回京的事,托她好好照顾沈潆。魏令宜以为沈潆快到京城前会给自己消息,没想到她直接回来,一点准备都没有。

“夫人见谅。”沈潆扶着易姑姑,小心翼翼地坐下来,“我不想兴师动众的,让老夫人知道,只怕惹她不高兴。这回来去匆忙,也没有给夫人备什么好礼,只觉得这匹布不错,希望您能喜欢。”

红菱把手中捧着的布交给春玉,那是一段有西域花纹的绫布,看起来十分特别。

魏令宜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如今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顾及这些虚礼做什么?你怀的是侯爷的长子,自然格外贵重。不过你去西北的事,我还没告诉母亲。她一直以为你住在别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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