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潆失笑,想说才不是,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想起魏氏和祖母的话,她们都要她好好把握机会。否则裴延回去西北,过个一年半载才回来,会不会对她就没有新鲜的感觉了?到时候要是张家再塞个妾,李家再弄个妻来,她要怎么办?
不能再等了。
她抬起手按在裴延的胸前,直视他的眼睛:“侯爷走了,妾身怎么办?”
裴延不解地看着她,不知她这话是何意。
沈潆凑到他嘴边,与他唇齿相抵,含含糊糊地说道:“您就不打算在离开之前,要了妾身吗?”
裴延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她忽然主动吻他,他已有些招架不住,再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想跟他圆房。他深呼吸了口气,按着她的肩膀,强行把她跟自己分开,盯着她的眼睛,好像在确定她的意思。
沈潆垂眸,这种话本来就难以启齿,她如何能再说一遍?她只是被逼到梁山,不得不走这一步了。
这神情落在男人的眼里,便是默认了。裴延激动地把她抱起来,大步地走进内室,放在床上。他先把朝服给脱了,放在一旁的屏风上,然后只着中衣,爬上床,放下了帐子。
现在还是青天白日,帐中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锦被软枕,还有陷在床上的娇弱女子。
沈潆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拉过被子挡住脸。
裴延将她双手按在头顶,直直地看着她。她的眉眼,柔得仿佛春水,凝着万种风情。世间斑斓的色彩散入她的眼中,好像琉璃一样亮。她的美,能刻入人的心里。
“您这么看着妾身做什么?”沈潆的手无法使力,只能蹬了蹬腿,别过头。
裴延俯下身开始亲她,从她的耳朵亲到嘴唇。初时还只是绵绵细雨,如沐春光。可忽然狂风大作,雷雨交加。沈潆听到裂帛之声,惊诧地看向他。男人已是压抑得太久,欺身上来,再没给她反悔的机会。
往常他都是带着几分讨好的逗弄,动作轻柔。可今日动真格时,却拿出了战场上统兵千万的魄力,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城略地,毫不留情。
沈潆疼得叫出声,浑身都湿透了,早已分不轻是汗水还是口水。
她像陷在沙漠里面走不出来,嗓子眼冒火,头顶是炙热的太阳。这种感觉,真的谈不上舒服。
“侯爷……”她推拒着,男人却如山一样地压着她。
到了这一步,谁都无法退后了。
裴延也渴,身体里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推着他,他被本能驱使着。像是中了蛊,而她是唯一的解药。
*
易姑姑她们都以为侯爷是来找姑娘聊天的,像往常一样坐一坐就会走。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人都没从里面出来。
红菱有点担心,对易姑姑说:“要不要去问问,姑娘午膳还没用呢。”
易姑姑往明间看了一眼,早就没有人,两个人应该转到内室去了。一男一女在内室能干什么?肯定是不能打扰的。她知道姑娘还是完璧之身,侯爷对她好,可始终没有碰她,估计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
“再等等。”
这一等,便等到了黄昏的时候。沈潆实在受不住了,浑身虚弱,在裴延怀里哭哭啼啼的,要水,要吃的。裴延没办法,只能暂时停住,让她把易姑姑叫了进来。
红菱和绿萝都是不经事的丫头,就易姑姑是过来人。可饶是易姑姑,见到一室的狼藉,床帐还被拉扯坏了,都连忙低下头,不敢乱看。
帐上投出的两个影子还是缠在一起的,沈潆的手从床帐里伸出来,想要捞地上的衣服,又被裴延抓了进去。
她无奈,声音沙哑:“你去弄些饭菜还有水来。”
易姑姑抬眸看了一眼屋中的圆桌,桌上的水壶和杯子东倒西歪的,还有一团水渍。连这里都没有幸免。
“是。”
易姑姑得了命令,赶紧从内室出来,还不忘关上门。退出去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的方向,两个影子又交叠在一起,如山峦一样起伏。
沈潆哭到:“我不要……你放开我……”
易姑姑关上门,这个声音越来越破碎,渐渐不成语调。她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有些担心姑娘的身子娇弱,会受不住。可侯爷这样从战场上回来的男人,本就人高马大的,轻易也不会满足。
反正姑娘总要经历这一遭,慢慢习惯了也就好了。
晚上的时候,寿康居的文娘特意来了一趟。王氏听说裴延从宫里回来了,一直在等他的消息。可是等了整整一日,都没见他来,打听之下才知道他一回府就到延春阁了,让文娘来找他。
易姑姑为难道:“侯爷现在,只怕是不方便。要不你回去禀报老夫人,明日再让侯爷过去?”
裴延到现在还没出来。易姑姑下午进去送了饭菜,本想着把屋子收拾一下,可那床上的动静都没停歇。吓得她不敢久留,先退出来了。这会儿去打扰,就跟拔老虎的胡须一样,她可不敢。
文娘道:“老夫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她已经等了一日,就怕侯爷再不去,她要怪罪在沈姨娘的头上。”
易姑姑知道文娘是一番好意,叹了口气,进去走到内室的门边。
她先竖着耳朵听了下动静,好像不似下午那么激烈了,才说道:“侯爷,老夫人想见您。”
沈潆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躺在裴延的怀里。她听到易姑姑的声音,动了动身子,含糊道:“你快去……”
裴延看着她,像被风雨摧残的小花一样,整个人没有精神,却越发显得水润而艳丽。他低头又含住了她的嘴唇,将她整个儿揉在怀里。
沈潆真是怕他又胡来,她浑身没力气,早已经饥肠辘辘。中午的一顿饭,还是在桌边用一种近乎羞耻的姿势才吃到的。
她咬他的嘴唇,踢他的小腿,像一只被猛虎踩在爪子底下的猎物一样挣扎。
虽然她的力道跟饶痒痒一样,裴延还是放开了她。
“你……”沈潆咬着嘴唇,已经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他的“兽行”。她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有这么多的花样。每一个都好像把她的尊严彻底撕开了,让她毫无保留地呈现给他看。
她从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这样,好像那些专供男人寻乐的妓子,偏偏自己也乐在其中,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从前所受的教育,以及她的那些高贵,好像统统都被摔碎了,一点都不剩。
这个男人我行我素,根本不懂什么叫发乎情,止乎礼。他像头蛮牛,横冲直撞,她根本无法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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