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潆看完信,沈柏林问道:“怎么样,你祖母交代了什么?”
沈老夫人在信上说,家中上下还不知道高家的打算,为免生事,还是暂不要提。沈潆便道:“没什么,就是嘱咐我保重身体,谨慎小心的话。”
沈柏林为人老实,也没多想多问,接着跟沈潆闲话家常。有家人在侧,沈潆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中途易姑姑回来,看到沈柏林夫妻在此,十分意外,也没急着把打听到的事情告诉沈潆,而是让他们一家人好好说说话。
等时间差不多了,沈柏林起身道:“你祖母最近身体不好,家里还有事情等着我们忙,我和你娘先回去了,寻着机会再来看你。”
陈氏也跟着起身,沈潆拉着她的手道:“娘,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你说。”
“漕帮消息灵通,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民间有没有医术高明的人,尤其擅长治疗疑难杂症的?如果有,你托人告诉我一声。”沈潆说道。
陈氏看着她,担心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侯府不给请大夫吗?”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大概是嗓子受过伤,说话有点困难。”沈潆不敢把裴延有隐疾的事情说出去。裴延每次来延春阁,易姑姑她们都不在场。加上他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最多是沉默寡言,所以她们也没看出端倪来。
“知道了,我会帮你打听的。”陈氏一口答应。
沈潆一直把沈柏林夫妇送到偏门附近,目送他们离去。平民百姓是没有资格从侯府正门进入的,正门只有接待同等级或更高等级的贵客时才能开启。返回延春阁的时候,沈潆才问易姑姑:“怎么样,侯爷是不是病了?”
易姑姑点了点头:“小厮也不敢多说,只道好几天没见侯爷从屋里出来了,今天青峰才去请了大夫。至于病情如何,他也不知道。”
沈潆停住脚步:“去看看。”
侯府与前院相连的垂花门有两道,一道连着会客的明堂和正门,另一道则连着裴延的住处。两道门都有人守着,内宅外院泾渭分明,除非得到允许,否则不能互通。沈潆走到垂花门附近,对看门的小厮说:“麻烦帮我通传一声,就说延春阁的沈氏想见侯爷。”
那小厮没见过沈潆,只觉得眼前的小妇人漂亮得晃眼,再一听是延春阁的,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们对延春阁的沈姨娘早就如雷贯耳了,今日才有缘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也不敢乱看,低头对沈潆说道:“您在这里稍等,小的过去禀告一声。”
“有劳。”
明明前两天我也是双更,不过合一了,你们为什么不表扬我!当然来得及的话就分开,来不及就只能合一了。
jj一直在严打啊,昨天写了脱裤子就被锁了,大佬们对肉还是不要有太多的期待吧……
本文是个中长篇,肯定会有主线和支线剧情,我只能保证,主要部分是在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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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裴延住的院子,不种花,只有一些参天大树。树干很粗,虬枝盘曲,冬日也绿叶如盖。这些树是裴家祖上传下来的,大概有数百年的历史,见证着这座府邸的兴衰变迁。
青峰站在屋前的一棵老槐树下,和大夫说起裴延的病。
大夫道:“您知道,侯爷这是旧疾了,反复发作,连宫里的御医都没办法。旧伤当初就没好全,又在西北那地儿吸进太多的风沙,最近估计嗓子用得多了,牵连出旧伤,喉咙两侧发肿,连带着发热。说凶险倒也不至于,但如果持续发热不退,就比较麻烦了。我先开几副药,让他静养。若有事,再唤我来。”
青峰点头,招手叫来一个小厮送大夫。青峰年纪虽不大,但办事得力,又是裴延的心腹,府中上下都得听他差遣,年纪大的都要叫他一声“哥”。
“青峰哥!”守门的小厮跑过来,“沈姨娘来了!”
青峰抬头看了看日头,猜测沈家的老爷和夫人这会儿应当已经回去了。刚才他在沐晖堂撞见易姑姑,特意让她看见身边的大夫。侯爷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生病受伤,宁愿自己憋着也不会惊扰旁人。这回硬是憋了几日,直到早上起不来,青峰才发现他的异样。
以前都是青峰照顾他的,现在有个名正言顺的女人,当然得叫她来伺候。
但青峰也不明说,就看这个沈姨娘是不是个懂事的,值不值得侯爷对她好。眼下见她主动过来了,心中稍稍宽慰,对小厮道:“你去把她带过来吧。侯爷喜欢清静,又在休养,让她身边的人就留在那头等着。”
“是。”小厮得令,麻利地跑回垂花门,将青峰的话转述了一遍。
沈潆便吩咐易姑姑在原地等着,跟小厮走了。
她原以为沈家内宅那么多丫鬟仆妇,裴延这里也该有不少人伺候,可路上只见到两个洒扫的小厮,冷清得连只鸟都不愿意来。看来传言也并非都是虚的,裴延当真不近女色。
说他不近女色,欺负起她来,也没见生疏。想起那日在床上的缠绵悱恻,沈潆脸红,胸口发烫,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的那些。
小厮在前头带路,也不敢回头,总觉得该说点什么:“侯爷这儿,除了大夫人,还没有旁的女子来过。”
“他身边没有贴身丫鬟?那沐浴更衣都是谁伺候的?”沈潆奇怪。
小厮是真爱听这沈姨娘说话,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声声婉转,直入人心里:“原本大夫人给指派了两个通房,但被侯爷给打发回去了。他说行军打仗的人,没那么多讲究。平日最多是青峰哥在旁伺候。”
沈潆“哦”了声,也没再问什么。
青峰站在廊下,等小厮领沈潆过来,先让小厮回去,然后才说道:“爷喉疾发作,身上发热。我刚喂了药,现在已经睡下了。”
沈潆没想到,这喉疾竟然还能叫人发热。她听裴延说话,除了发声有些吃力,也没别的异常。现下人已经睡了,还要她过来做什么?
青峰好像知道她的想法,说道:“爷平日话少,这喉疾也无大碍。近来想必嗓子用得多了,引得旧伤发作。”他特意看了沈潆一眼,好像她是始作俑者,“发热就会出汗,爷浑身都湿透了。我本打算帮他换身衣裳,既然沈姨娘来了,劳驾您动手吧。”
沈潆一听要换衣裳,心里本能地有些抗拒。但想着里头的不过是个病人,她又是做妾室的,说不干太矫情。她点了点头,青峰侧身推开门扇,一阵冷风裹挟而来。
“屋里可能有点冷,爷不让烧炭盆和地龙。您受累。”青峰道。
沈潆抱了下手臂,跨过门槛,青峰便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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