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的罐子不断的落下来,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幻觉瞬间就消失了。但是那阵凄厉的呼啸好像还在耳边回荡,与此同时,我感觉左脚脚心的灼热感在急剧的增强,像是被一团烈火熏烤着,渐渐从脚掌开始向上蔓延。
彪子更惨,已经差不多恢复的腿重新胀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哀号。我看了看,赶紧拿出孟小郎给的那根小竹管儿,倒了点黑色的粉末出来,那些微小的黑虫子很快就复苏,开始朝皮肉下面钻。
轰......
就在这个时候,从我正前方骤然爆发出一股极其强劲的气流,没有任何形体,却尖锐的像是一根离弦的箭,我粹不及防,身子一歪,没能躲过去,那种很怪异的气流仿佛从右胸前嗖的穿了过去,整个胸膛似乎在这一刻被穿的稀烂,身体忍不住后仰着摔了出去,连着滚了几米远才停下来,痛的几乎要窒息。
就在我眼睛一黑,差点就地晕过去的同时,脑子却无比的清晰,我突然想到,是不是有这种石门的地方,都会有那种罐子的虚影,以及凄厉的啸声?这应该不是巧合,而是一种必然,罐子的影子,还有凄厉的啸声如同在守护这种石门一样,任何接近石门的人,最终都会遭到犀利致命的打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活下去,但死在老龙湖里的那么多人,必然都进入过这个湖中的洞,他们是被罐子和啸声弄死的?
有孟小郎给的黑色粉末,彪子的情况得到控制,很显然,八渡古寨的紫阳清楚这样的现象,那种黑色粉末很可能是对此而研造的。
当那股穿胸而过的气流把我狠狠的撞了一下之后,周围无穷无尽的啸声好像慢慢的消失了,我扶着彪子的腿,肿胀也随之减轻,已经勉强可以走路了。我们两个站起身,朝四周的黑暗中望了一眼,异样的平静,只能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那道石门依然在不远处矗立,我走近了几步,发现门上那道裂痕应该是山体下方的空间因为自然的原因而造成的,不怎么宽,一米不到,如果侧着身的话,应该可以勉强钻进去。
紫阳交给我的任务,是想办法打开这样的石门,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幸运,老龙湖下的这道石门本身就是绽裂的。这是不是等于完成了老龙湖这边的任务?我不确定紫阳会不会承认,因为此时此刻,我心里想的最多的,是石门的后面。
石门后面,是什么?让紫阳那样的人,还有整个八渡古寨苦苦追索了多少代。一瞬间,那道绽裂的石门迸发出强大的吸引力,让我不顾一切的慢慢的走了过去。
距离石门很近的时候,我停下脚步,石门后漆黑一片,那是一个不知道有多大的空洞,我原本以为门后会是一个屋子,屋子里面会有什么东西,但事实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石门后面,就是一个巨大的空洞,遥遥不知尽头。
“里面是什么?”彪子从后面跟过来,伸头朝前看了看。黑暗,永远带给人懵懂的未知和恐慌,面对一片无尽的黑暗,谁都无法保证里面会隐藏什么,彪子摇摇头,道:“你不会是想进去吧。”
我的确有这个打算,因为我知道,这次如果离开老龙湖,把情况反馈给紫阳之后,他肯定会让我到别的地方去,老龙湖出没不定,我不知道这次离开,还会不会有再来到这儿的机会。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能让我知道石门后面究竟是什么。
“如果你不想进去,就自己回去,或者在这儿等着。”我检查了一下随身的东西,我们下水的时候没有想到会长时间逗留,所以身上的东西寥寥无几,这就限制了我的活动范围,只能进去看看,然后马上回来。我把仅有的那点东西弄好,然后转头对彪子道:“没人勉强你。”
彪子有点想发火,不过还是忍住了,他不想进去也得进,因为现在队伍的成分复杂了一些,他得对老安负责。
我尝试着靠近石门,没有别的感觉,只感觉到自己的脚心依然在隐隐作痛。我在门边站了很久,然后侧身钻过石门。
仅仅是一步的距离,就那么一步,我站到了石门的后面,但这一步的距离,却好像跨越了千山万水,心里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感觉对石门后的空间,又熟悉,又陌生。它有一股让我熟悉的味道,同时却意识到,我肯定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绝对是第一次。
彪子也跟着钻了进来,脚下的路有点不平坦,我抽抽鼻子,空气很潮湿。可能是对面空间里的潮气顺着裂痕蔓延到了这边。我有点吃不准,因为看似平静的空间里,总有点让我感觉不踏实的因素,我下意识就掏出了老安给的那把锋利的短刀。
空间很大,但是地势一点都不复杂,一条路平坦的通向前方,我在前面,彪子在后面,朝前走了不远,空间像是被一堵巨大的石壁给堵住了,石壁的最下方有一个两米多宽的洞口,彪子跟在身后道:“走走就差不多了,一直走下去,万一遇到什么事,我们连回来的资本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