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鸟在燃烧,却没有停止下来,依然飞舞在桥头上空,渐渐的,它的形体已经无法察觉,就好像一团烈火在盘旋。这种场面绝对是难以想象的,我们三个人顿时看呆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在我的印象中,不死鸟是不会真正死去的,然而这只如王者般的不死鸟燃烧的如此猛烈,显而易见,它将会化成一团灰烬。看着上方的火团,我突然意识到,或者说感悟到,死亡好像并非终结,死,只不过是生的前奏,无死则无生。
眼前的火一直在晃动,过了一会,火团变小了,火光中已经没有不死鸟的影子。当火光最终完全消失的时候,只剩下一捧燃烧之后的灰烬,轻飘飘的从半空中洒落下来。我不知道这只不死鸟在这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它或许是一只自由的生灵,但也可能是元突人遗留在这里专为守护独桥的生灵。当它消失之后,桥头之后深邃的路,仿佛畅通无阻了。
我开始犹豫,犹豫该不该继续朝前走,因为那只不死鸟在涅槃之前的种种举动,都在阻止我向前。我不得不再一次询问范团和苏小蒙的意见,明知道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建议,但他们的情绪,或许会影响我的决定。
“你们看,还要不要朝前走了?”
苏小蒙的腰受了伤,一直都需要我扶着才能慢慢的走,这一次听到我的询问后,她和范团相互对视了一眼,接着,范团叹了口气,道:“已经走到这里了,如果现在退回去,你甘心吗?”
从发现那些铁球之后,一路追踪下来,铁球已经成为无形中牵扯我神经的秘密。说实话,真的就这么放弃,我不甘心。
事实上,三个人都没有放弃的意思,范团道:“我们小心一点,就看一眼,就看那么一眼。”
我们慢慢走过了桥头,当我越过这道横贯深渊的石桥时,一种强烈的预感不由自主的萌发。尽管透过眼前的黑暗,还暂时看不到什么,然而我预感到,那些凿痕的终点,距离这里不会太远了。
桥头之后的路,经过了人工整修,可能完全是为了运输上的便利,地势以十几度的坡度缓慢的倾斜,好像在朝一个巨大的低陷地之中走去。这里在过去的地壳运动中可能起伏很大,一眼望过去,就如同走进了一片沟壑丘陵纵横交织混杂的地段。
一边走,手中的光线一边向前探照,走过桥头最多有一华里的时候,光线突然在前面像消失了一般。我知道,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前面有一个空洞之类的所在,黑暗把光线吞噬了。
又走了那么十几二十米,视线清晰了一点点,我的心里一动,隐约看到大概八九颗巨大的铁球,并排陈列在前方。
“这里就是凿痕的终点了!”
我感觉到莫名的激动,一把就抱起苏小蒙,迈步朝前走过去,范团又抢到我们前面去探路。这里说不出的寂静,好像成百上千年都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涉足过,我们距离铁球还有三四十米的距离,在这种距离望过去,只能看到那些铁球呈人字形摆了一排。这很奇怪,元突人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在复杂的地下空间中开掘通道,把铁球运过来,只为了让它们整整齐齐的排成一排?
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我叫住范团,仔细分辨一下周围的环境,主要是在查探有没有危险的讯号。总体还算好,至少我察觉不出什么,之后我们三个人再次迈动脚步,距离那些铁球越来越近。
一直近到一定程度时,在两把强光手电的照射下,铁球清晰可见。放置了那么就,大铁球锈迹斑斑,在铁球的附近,摆着一叠一叠非常厚的板子。我对这些古物比较敏感,捏了点上面的锈斑看了看,就知道这是铜板,确切的说,是合金铜,跟青铜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铸造的时候合金比例有所不同,比青铜更坚硬。
合金铜板足足有三十到四十厘米那么厚,每一块都三米见方,摞了有几层,粗略算算,至少二十块靠上。
我不知道这些合金铜板用来做什么,当时的主要注意力还都集中在大铁球上,所以简单看了看,就再一次靠近铁球。走到这里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就一目了然了,和我想象的一样,这里猛然看上去,只是桥头之后那条路的终点,但是走近之后看就会明白,几颗人字形排列的大铁球后面,是一个宽高都在十米之上的略呈方形的大洞口。
铁球就摆在这个大洞口所在的地方,铁球的下面,是一道道交织在一起的凿痕,很多,而且复杂。这些凿痕可能没有其它特殊的意义,只是为了铁球可以沿着凿痕被人力推动。除此之外,这里就再没有其它任何东西。
“就这些?”范团有点迷茫,一路追着线索找下来,最后看到的,就是一个方形的洞口?
我依然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站在这些铁球面前,等于无限贴近了大洞口。骤然间,一种我从来都没有产生过的强烈的危机感,从身体每一个细胞中迸发出来,顿时就让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那种危机感甚至比被滚石砸死之前更让人恐慌。
相当怪异,人情绪的变化肯定有一个影响它的要素,无论喜怒哀乐。但是我心头的恐慌毫无来由,大洞口之后,是一片茫茫的黑暗,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然而那种恐惧不仅仅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重,让我的双腿都无形中开始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