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沙蜂(1 / 2)

涅槃 龙飞 1844 字 7天前

我感觉到紧张,现在是在大白天,郁郁葱葱的树冠挡住了大部分阳光,但光线还是很充足的,我不可能看错,在转过头的两秒钟时间里,根本看不到范团的影子,前一秒钟他还在嘀嘀咕咕,后一秒钟发出“哎”的一声就不见了?我的思维顿时转不过弯。

但是紧跟着,我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了几声很惨的呼号声。下意识的抬头一看,立即看到范团整个人被什么东西拦腰卷住,拖到了几米高的半空。他在激烈的挣扎,但是身体是悬空的,吃不上什么劲,所以晃来晃去毫无办法,只能张口大叫。

“怎么回事!”我问他,余光已经看到河边的人急匆匆朝我们跑过来,我想让范团镇定,等人来了之后,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你!你小心!”范团在上面晃晃悠悠,而且看样子还在被缠着他的东西朝上面拖:“树边的藤条!那东西会动!”

他的话音未落,我就感觉小腿上突然一紧,被一根东西缠上了。低头看看,那是一根三根指头那么粗的老藤,带着几片新生的叶子。这东西之前就看到了,却没有在意。然而现在,它就像一条蛇,缠住我的小腿之后,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藤蔓的另一端传过来,我的身体立即失去平衡,整个人差点被倒掉起来,临危中伸出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地面上凸起的老树树根,那股力量非常大,我在拼命的死抓着树根,它在用力把我朝树冠上拖,僵持之间,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关节的骨节被拉的咯嘣作响。

“接住!”老安他们朝这边跑,但是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老安喊了一声,抬手扔过来一把裹在刀鞘里的短刀。那刀子大概有一尺半长,沉重且锋利到极点,那一刻,我的反应出奇的快,伸手接住短刀,用牙咬掉刀鞘,身体猛然一弓,三两下就把小腿上缠着的藤条砍断了。

断掉的藤条像是有生命一样,被砍断的同时立即缩到了树后。在我脱身的同时,老安他们跑了过来,一直到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之前听到的那阵嗡嗡声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明显。

“快!是沙蜂!”老安大喊了一声,与此同时,我就看到从高大浓密的树冠中,飞出了密密麻麻一大片虫子。

那东西非常硕大,长的像马蜂一样,每一只都有十厘米左右长,因为体型巨大,它们的翅膀必须保持极高的振动频率才能飞行,因而嗡嗡声连成一片,铺天盖地一样。在昆仑的传说中,有一种叫做钦原的大鸟,很像马蜂,被它蛰过的东西都会死。眼前这些虫子没有那么大,但老安那样镇定的人此刻都显得慌乱,可想而知,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放我下来......”范团被吊在半空,完全不能动了,那些嗡嗡作响的沙蜂一群一群的从浓密的树冠里飞出来,如果锁定了范团,我想他会被蛰的体无完肤。

这么多天接触下来,我不能完全信任范团,但是至少他比别的人对我友善和蔼照顾。我做人从来都是别人敬我一尺,我还一丈的原则。在铺天盖地的沙蜂面前,我没有跑,因为不能丢下范团。

别的人束手无策,那么短的时间里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我把冲锋衣的帽子拉下来罩到头上,转身就蹬着粗大的树身开始朝上爬。这些大树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树皮上的裂痕宽大的足以伸进脚掌,很容易爬上去。面临生死,我的动作比以往更快,几下就爬上去好几米,但是这个位置距离范团还远,我使劲伸着手,却无法触及到他。

“你小心啊!”苏小蒙这些天感觉我的情绪不好,所以不敢一直缠着我说话,这时候她就站在下面,大声对我喊着。听到她的喊声,我心里涌动着说不出的滋味。

有时候,我是个敏感的人,我能感应到对方一个表情,甚至一个眼神里所要表达的情感。我觉得,苏小蒙的关切,来自她的内心。

我没空回话,稍稍一考虑,就让范团做好准备。

“哥们不想死啊!”范团可能晕头了,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大呼小叫:“卡里还有存款没花完,想想办法,给哥们个机会吧......”

“别废话了!”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屏住呼吸,双脚用力在树干上一蹬,借着这股惯力,整个人像是横空飞舞起来一样。这里距离地面几米高,掉下去可能会摔的很惨,但是我相信即便摔的再惨,也比被无数沙蜂蛰的遍体鳞伤要好一些。

当我滑落到范团跟前时,用尽所有的力气,握着刀砍向缠着他的那根藤条,短刀锋利无比,我又用了全力,一下子就砍断了。我和范团顿时从持平的位置一起摔向地面,有下面的人接着,估计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然而就在我还没有落地的时候,骤然感觉胸口被一阵细针扎了一下,刺痛刺痛的,这阵刺痛不算什么,我能承受,但是伴随着刺痛而来的,是一股难以抵挡的麻痹感。我下意识的抬手一拍,一只硕大的沙蜂在胸口被拍的稀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的手和脚立即发软,等被别人接着落地之后,仿佛站都站不稳了。

我的视线开始恍惚,沙蜂的毒性发作的相当之快,几乎和神经反应一样迅速。一片又一片斑驳的红肿从胸口开始蔓延,很短时间里就到了脖子还有脸上,整个人如同浮肿了一大圈,身体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让浑身上下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沸腾起来,那种灼热憋的人难受的要死。老安他们抱着我就跑,我们没有能力对付这么多沙蜂,唯一的办法就是下水。

“他......他怎么样......”苏小蒙带着哭腔问老安,在他们抬着我奔向不远处的河时,我的意识已经恍惚了,云里雾里一样,飘忽不定。沙蜂的嗡嗡声像一片潮水,有人顺手从火堆里拔起一片没有烧透的草,用烟在驱赶它们。

“沙蜂剧毒。”老安说了这么一句,但是我的感官系统可能受到毒素的干扰,后面的话就听不太清楚了,隐约中,我感觉老安用刀子在我胸口被蛰的地方划了口子。再接下来,可能被他们抬着跳进河里,被冰凉的河水浸泡着,浑身上下的灼热感略微减轻了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