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没看他被推的跌跌撞撞,猫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这是角度问题只看到壮汉被一股力量推开,没有看到是谁干的人。
事实到底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清楚。
壮汉满脸惊骇和警惕,他之所以被推开后就没了动静,而是和大猫对峙,就是因为太过震惊。
他刚刚头脑一热使出的一拳用了十成的力气,此刻清醒过来一阵后怕,不知道该惊骇还是感激这只猫,因为他的拳头曾经打死过一匹马。
虽然打中的是马的要害,也足见他力气之大,然而就是这么一只猫……不,应该是山猫,山猫力气大,打架厉害,但也没大到能一击把他整个人撞的后退半尺。
这哪儿是山猫,小老虎都没这力气吧?
或许,是他刚刚没站稳,失误了?
抱着这样自欺欺人般的念头,壮汉慢慢的把注意力从大猫身上挪开,看到被自己推倒在地德鸿大夫,脸上一阵懊恼,弯下腰想去扶他。
大猫却以为他还想动手打人,身影迅疾如风,纵身一跃,再次把壮汉撞了个踉跄。
上一刻还在质疑大猫的人全都惊呆了。
壮汉也愣住了。
“怎么回事?”潘大夫疾步匆匆的走出来,打破了医馆内奇怪的氛围,他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神色严厉,视线在医馆内扫了一圈,落在两个弟子身上,连忙神情关切的问了一句,“明如,德鸿,可有受伤?”
明如:“学生无碍。”
德鸿由小药童搀扶着站起来,见师父来了总算松口气,摇头道:“学生也没大碍,只是有位病人怕是不好了。”
病人?
赵小禾紧随潘大夫后面到,看到大猫没事,似乎也没跟谁起纷争,便放下心来,听到德鸿大夫的话后和潘大夫两个不约而同的往小孩儿抽抽噎噎哭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门边的地上靠坐着一个男人,面颊消瘦,眼底青黑,身上瘦的皮包骨头,可肚子却奇怪的鼓起来,看着十分吓人,让人有种这个男人已经命不久矣的感觉。
男人旁边蹲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抓着男人的衣袖哭的满脸泪水,口中含糊不清的含着“阿爹”。
潘大夫让人把男人抬进来,动手的壮汉也不知道是忌惮大猫还是见潘大夫年纪大是个稳得住的大夫多了些信服,尽管仍然铁青着一张脸,却没再有任何暴力的行为。
把人抬进来的时候潘大夫问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这病重的男人是以前找过明如大夫的一个病人。
明如大夫对这个病人还有印象是因为愧疚感,只因给男人看病那天是明如大夫生母过世的第二日,他忙了一整日已经关门了这男人才带着孩子上门。
明如大夫当时看了一眼,觉得这男人面色不像是特别紧急或者严重的病,便叫他第二日赶早来。若非他当日情绪实在不好,已经十分疲惫,定然不会把他拒之门外,甚至态度也比往日冷漠许多。男人脸上卑微和黯然的神色在那晚之后时常浮现在明如大夫眼前,搅得他内心不安,可男人一直没出现,直到今日,被这个差点打了他的大汉背了过来。
明如大夫一看就知道这男人来得太晚,活不成了,他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当晚的拒绝才导致男人病情延误到了这个地步,这念头让他心里的负罪感越来越强烈,就忍不住把那天拒诊的事情给说了出来……结果引的背着男人的来的汉子发怒。
潘大夫叹口气,当着病人的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这个学生,温言道:“你过来吧,老夫再给他看一看。德鸿,你继续看诊。”
病人无心看诊,只想看潘老大夫能不能治得了这男人。
赵小禾无语,还是病的不够严重,不然哪儿还有心情看热闹。她招来大猫,抱在怀里,视线无意中扫到挂着篮子傻呆呆站在角落里的灰十二,有些好笑,想了想把大猫放下去陪灰十二去了。
灰十二眼神惊悚的看着优雅冷漠的朝它走过去的大猫,内心是拒绝的。
赵小禾没理会它们两只,转过身看着病榻上的男人。
潘大夫正在为他诊断,眉头紧蹙,神色严肃,他的表情之说明了一件事:情况不容乐观。
背病人来的汉子忧心忡忡,忍不住问:“大夫,我兄弟到底如何了?能不能治您给个准话!”
潘大夫瞥他一眼,倒是没生气,但神色也谈不上多温和,毕竟这人把他一个弟子掀翻在地,还差点打了他另外一个弟子,实在太过冲动莽撞!不知道力气大一不小心就会把人打死的吗?
所有人都等着潘大夫的结论。
潘大夫心里叹息,神色淡淡的说道:“无药可医,老夫救不了。”
那汉子再次听到相同的结论,希望落空,眼睛发红,难受的看着自家兄弟,沉着脸平复半晌情绪,咬咬牙,走过去道:“良子,大哥带你回家。”
“潘老。”赵小禾忽然在潘大夫身边快速低声说道,“您信我一次行不行,这病人我有药治。”
潘大夫一惊,立刻想到赵小禾的用意,吃惊又疑惑:“你是说,他这病也是——”
“是。”赵小禾道,“我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根本不会来找您谈合作,不用您保证什么,只要您别拦我就成。”
潘大夫摇头:“老夫什么也保证不了,道长既然有自信治病救人,老夫又怎会阻拦?”
赵小禾得到准信,马上开口对要把病人带走的汉子道:“等一等,我能治他!”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这郎君谁啊?”
“那只猫就是她的,还有一只大狗。”
“猫和大狗?难不成是那个什么道士?”
“哪个道士?”
“一拳打死三只狗熊的那个!”
“哦哦哦,就是他啊,不是说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貌似钟馗吗?”
赵小禾:“……”
我特么,全听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