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2 / 2)

整个世界都像是静止了一样,除了月亮慢慢的升上树梢,然后又从树梢慢慢继续上升,冷月清辉照亮深宵,其他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了动作。

我们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彼此的力量好像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谁也没有办法轻易地拿下谁。

就这样一直坚持着,再有两个小时,就能到十二点了吧。

虽然我现在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是看月亮的位置,应该能够猜个差不多,只要我们再坚持完这两个小时,应该真的会发生什么奇迹吧。

但就是这最后的两个小时,却每分每秒都那么漫长,首先是原本站着的瘸子,慢慢跪倒在了法阵里,接着他和韩静的鬼体都开始变得飘忽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散掉一样。

头顶上的兔子虚影,虽然一动不动,但也是双眼通红,表情凝重,法阵的蜡烛也已经烧掉了一半,烛影在夜风里晃动。

我自己的状况也越来越遭,胸口感觉像是压着大石头一样,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因为复读机似的不停的念动那句咒语,我的声音早就变得沙哑,嗓子疼得像火烧一样,连嘴唇都已经干裂出血。

因为要不停的念咒,我也没有办法问瘸子话,只是看了看他们俩,用眼神询问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瘸子瞪了我一眼道:“专心念你的,我们俩原本就已经死过一次的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等到月圆再缺,一定会有转机,那么多人都祭祀了黑尸了,也不差我们两个鬼。”

我点头表示明白,嗓子痛痒胸口憋闷,不免就咳了两声,居然直接咳出了血,我也不知道这血是嗓子里的还是肺里的,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不停的重复着那句咒语。

跟我们比,尸皇的状况就好太多了,我们的法阵虽然挡在前面,让他一时没有办法进山,但是也只不过是暂时束缚他的行动而已,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他对我们时而嘶吼,时而咒骂,时而狞笑,时而嘲讽,放肆的发泄自己的情绪的同时,也试图通过这些来摧毁我们的意志。

但我们是不可能放弃的,就算我们几个全部死在这里,就算连我这个带天地锁的人都魂飞魄散,我也要战斗到底。

尸皇也有诉说他的过去,他的不甘,甚至是他的冤枉,他的委屈,他集天地灵气而生,但偏是有了灵识却没有形体,他不过是想要一个形体而已,结果却因为天生异类而不见容与三界,不过是擅取了一具尸体而已,却被认为是胡乱夺舍,触犯天条,遭到镇压。

所以他才要修炼,才要变强,才要征服世界,等到自己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就再不会有谁歧视他是异类了。

感觉那也是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感觉尸皇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也是有诸多的不得已,他也曾经天真良善,但是世界没有给他机会。他现在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问这个世界要公平。

但那也只是我一刹那的心里波动而已,他确实委屈,但生在这个世间,又有几个人没有委屈?为了保住这满山的生灵,投了淤泥池的兔子精灵不委屈吗?因为他的血祭,被融了尸身,连魂魄都扭曲的那些祭品不委屈吗?韩氏家族被他欺骗几百年,现在更是搭上了仅有的几个男丁,不委屈吗?

既然我生而为人,既然我早就已经选择了站在山神这边,那么我就只能战斗到底,而没有任何路可退。

这算这一仗再艰难,就算我们胜算几乎为零,我们也要坚持下去。

在我吐血之后,头上兔子的虚影也开始晃动了起来,而且我感觉到,我们这整个法阵,正在慢慢向着大山的方向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