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太后指婚,也得门当户对才是。
“好嫂子,好姐姐,你就告诉我罢!”沈惜急得抓耳挠腮,她实在想不到,只得央求周氏。
周氏见状,也不再绕弯子,道:“好了好了,告诉你罢,可不许往外头说。”在沈惜的再三保证下,她才道:“是那位当朝探花、顾探花顾清。”
她的话音未落,沈惜便愣住了。
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岂止是不陌生,简直是太熟悉了!听到这个名字,她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
这个动作对她来说有点陌生,不是发自她的内心,更像是被原主的本能反应所控制。
毕竟顾清是对原主来说,最痛心的记忆了。
“顾探花?”沈惜下意识的跟着重复了一句,脸上的惊讶始终都没有散去。
太后怎么会想到让这两人在一起?
“虽说安阳郡主略大上顾探花两岁,可大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周氏自己才知道是也非常惊讶,所以对于沈惜如此表现,她也不觉得吃惊。“安阳郡主人漂亮、又深得圣眷,即便是二嫁,那也是不少人想求娶。”
沈惜对安阳郡主的印象还不错,觉得她是个性情中人,坦荡磊落。故此她点了点头,又好奇的道:“那为何是顾探花?”
虽说顾清已经中了探花,这两年成了今上眼前的红人,可他在京中还没什么根基,若是配郡主也有些不足。
周氏一副了然的模样,道:“这你就不知道了罢?正是顾清没什么根基,才正好娶郡主呢!这样一起来,岂不是两全其美?郡主又不是瞧不起的人的势利眼。”
“顾探花去教导武安侯世子功课,也是常和郡主接触的,一来二去、郎有情妾有意什么的……”周氏越说越离谱,颇有些说书人的架势。“你看,顾清自从进京以来,多少人家想把他招成自己女婿都没有成功——”
虽说顾清并没有榜下捉婿,可他着实被不少家中有适龄女儿的人家青睐。年轻有为、清俊不凡,虽说家里清贫,那又如何?
“或许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沈惜笑了笑,眼底有一丝她自己都没有觉察的勉强。
原主那些记忆都被她刻意的堆在了脑海的角落中,已经很少被想起了。可周氏提起了顾清,她忽然觉得难过极了。
原来掏心掏肺的对一个人好,换来的不一定就是等同的真心。
当初顾清对原主说过的承诺,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而顾清还能装出一副念念不忘的神情来——沈惜忽然想起来七夕时,顾清那状似深情痛苦的模样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或许没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如果她如今不是永宁侯夫人,没有坐稳这个位置,而是狼狈的被人取代,顾清还会想起她么?
沈惜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也算是一对璧人了。”周氏点了点头,道:“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的。惜娘你可不许往外头说。”
沈惜回过神来,忙笑着应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闲话,周氏约了那日两人一同去,这才从永宁侯府离开。
等到周氏走后,沈惜自己在房中枯坐了好一会儿。
原主本就把和顾清之间传递过的一些东西销毁得一干二净,被沈惜发现的那两张信笺,也已经找机会烧了。
她庆幸自己遇上的是乔湛。
初见时虽然乔湛一副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但沈惜却看出了他的沉稳和担当。
果然她没有看错人。
乔湛已经离开了十日,自己已经有些想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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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宅。
等到顾清一身疲惫的回到家里时,他的母亲白氏已经一脸激动的等在了影壁前。
见到儿子的身影,她便迫不及待的道:“清儿,你猜今日咱们家里谁来了?”
白氏脸上依稀布满了激动的神色,顾清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往日里有人来提亲,白氏虽然也很是高兴,可顾清总是回绝,几次下来,白氏的热情也不是那么高了。
左右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又得圣上的看重,这事总是急不得的。男子年纪大些也无妨,等到儿子的官位越来越高,能娶到的儿媳妇也是越来越好。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几十年,不过是农妇罢了。可儿子出息了,以后也能像戏文里提到的老封君一般,还有贵女儿媳妇小心的服侍着,想想夜里都要笑醒的。
顾清态度坚决的不肯成亲,她怕儿子再生出逆反来,也不再深劝,只是等着机会。
而如今机会到了。
能让自己母亲这样兴奋的,恐怕不知是哪家很有名的勋贵世家罢!顾清才想着开口回绝,无论是谁,他都并不想娶。
世上只有一个她——
“罢了,娘还是只说好了。”白氏兴奋的道:“是宫里头来人了!”
白氏的话音未落,顾清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欢喜之意,反而变得惨白。
不,等等——
顾清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不可能是圣上,若是圣上直接赐婚或是找他说也是了,断不会绕过他直接来家里。
如果不是圣上,那便是后宫了。
顾清清醒而镇定的分析着,到底是皇后还是太后,亦或是其他的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