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本源所在的方位,除去天道预示之外,旁人几乎是不可得知。
陆恒也是见过本源数次后,才有能力推演本源之所在。整个厚土城之中,土元素最为丰厚之地,连绵成一整条地脉。
地脉之上,有数处关窍之处,这些关窍之处,便是本源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其中最大的一处关窍,便是梵音寺所在之地。以本源出现的规律来说,陆恒二人本应该直接去往梵音寺中。
可是以陆恒身份,要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去往梵音寺所在。那满寺的和尚大概都要出动,再次请出护山大阵金刚伏魔阵了。
毕竟上次出现在此地,陆恒打伤了释空,强行从锁妖塔中救走了莫淮,被困金刚伏魔阵中数年后,还把阵法给拆了小半边。
陆恒觉得,还是先到厚土城中打探一二。本源所在之处,会偶有异象生出。如能从这城中居民口中探得消息,避开梵音寺,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为以防万一,他一在城外就换下了那身惹眼的红衣,弄了身灰扑扑的袍子。连外形,也变回此前化名为陆九的小菜蛇时模样。
陆恒此时的妖躯乃是释空以逆鳞炼制。当初化形之时,陆恒尚未恢复记忆,在意识的最深处自己还是来自现代世界的穿越者。于是化形之后变成为了在现代世界的那副样貌,如今修为恢复打扮,记忆也全然恢复,自是成为原来的妖王模样。
但实际上,陆恒的人形可以在两个外形之间变幻,且不会被修为高深之人看做是幻形之术。
只是,用这副少年模样出现的时候,他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一旦全力出手,变回恢复妖王的外形。
此刻听到释空说已是百余年没有回过宗门,陆恒便开口问道。
“你都到了厚土城,不需到师门去回禀一下吗?”
“我还俗之后,在梵音寺中已不算是核心弟子,大抵上只算是居士罢了。寺中如若没有要事,并不会将我召回门中。“
“你们宗门,倒也是宽容,换做规矩严明的道修宗门。大概会要以门规相惩。”
“修佛一道,本就重在修心,无论是入哪道。出家或是入世,皆是遵循本心。如以门规束缚,那边失了本意,对弟子的修行反而不利。”
“既是如此,我们就在这城中住上几日。我寻几个消息灵通之地,好好打探一番。”
“厚土城内,可没有秦楼楚馆之地。”
“……”
陆恒想起当初自己找释空借灵石喝花酒的事情,不由得掩面。当时释空大概已经把自己视作道侣,自己却开口找他借灵石喝花酒。
“你这大和尚,这些事情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呢。”他哀叹一句,”我今后定然不会再去这种烟花之地,就算是万不得已,那也肯定带你同去,这般可好。“
释空微微一笑:“极佳。”
陆恒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茶肆之中一阵骚动。他顺着那动静望去,只见方才从城门口进来的梵音寺弟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茶肆门口。
茶肆之中,认出这名弟子的人,皆起身向他微微躬身行礼。
那名梵音寺弟子,一一回礼之后,便直接冲着陆恒二人方向而来。
“释空长老。”
梵音寺弟子对释空行礼,乃是弟子面见上座之礼。
茶肆之中众人皆是目露惊讶之意,纷纷向这边看来。
因为这名梵音寺弟子,地位极高,在厚土城中声望也高。没想到却对那名居士打扮的蓄发佛修行了弟子之礼。
梵音寺之中,核心弟子皆是戒宗一脉。居士或是俗家弟子在宗门之中,皆属于外围弟子,修为也不会太高。
释空见这名弟子认出他来,便也起身,双手合十回了一礼。
一旁的陆恒挑挑眉,看来释空虽然还俗,在梵音寺中地位仍然不低。梵音寺一直被戒宗一脉把持,怎会允许居士身居长老这种高位。
陆恒到不觉得是释空隐瞒自己什么。他知晓这种身份地位之事,在释空眼中看来只如过眼云烟,自己没问,他也不会提起。
“弟子乃戒律堂座下首席,宗如。”
释空颔首:“这乃我之挚友,陆九。”
宗如又对陆恒行礼,寒暄几句后,释空便直接进入正题。
“可是门派之中有何事发生?“
宗如点头,自衣襟之中,拿出一面佛牌。
“弟子奉掌门之命,下山寻找您的踪迹。没想到,才到这厚土城,就遇见您,倒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释空见他手中所持檀香佛牌,便知确实有要事发生,点头应道:”我马上动身回宗门之中。”
宗如得释空的话,也不多做耽搁,只说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阿恒,我知你不喜到梵音寺去,可这佛牌乃是我留在师父之处。如今这弟子手持佛牌寻我踪迹,宗门之中定是有大事发生,才会惊动了师父他老人家。”释空手中捏着那枚佛牌,神色之中有些忧虑,”可否与我同去?“
“那是自然。”陆恒一口应允下来,“说来,你的师父是何人。”
“我并非不愿告知你师父的名号,只是他,没有名号。”
听释空这么一说,陆恒倒是知晓了他的师父是何人。
这人是个奇人,在乾元大陆之上,不知活了多少岁月。
在陆恒还是少年之时,见到这老和尚的时候,就是一副垂垂老朽的模样。
称之为老和尚,并非是陆恒不敬。而是他没有法号,甚至没有名字,对外自称就只有一个贫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