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命中未定 时久 2624 字 19天前

岳凌霆抬手替她挡了一下,翻身把她压在墙上护住。何岚氲好像看到那灯箱挂到他胳膊了,忙问:“你没受伤吧?”

风雨中几乎听不见说话声。他甩了一下手说:“没事,快走。”

好在回去是顺风,十分钟就到了。五星级酒店的大堂里整洁干净,滞留顾客也被安置好了,关上门后几乎感觉不到风声,仿佛一瞬从炼狱回到了人间。

岳凌霆摘掉耳朵里的布条,用前台的纸巾擦了擦。棉布紧实,几乎没有漏进去。

前台还是那位礼貌的华裔小姐,看到两人落汤鸡似的狼狈,依然保持职业微笑接待。塑料袋里只进了一点水,证件无损,办好手续后前台小姐贴心地提示说:“旁边商场也是我们酒店旗下的,两位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打商家电话,他们会上|门|服务。”递给他俩一张商户的宣传单。

岳凌霆订的套房在顶楼,进门后他先打电话给宣传单上的女装商家:“请送一套女士的衣服过来,基本款就可以。上衣6码,裤子23.5-35-40,送到1025房间,何小姐签收。……对,内衣也要,33b……没有吗?那32和34各要一件,洗好了送过来,谢谢。”

何岚氲自己都记不清自己的尺码,他怎么会这么清楚?——算了这种愚蠢的问题也不要问了。

不过他这种有过无数女朋友的人,居然连内衣的尺寸只有双数都不知道?

他打完这一个电话就挂了,去浴室拿毛巾随便擦了擦,对她说:“你先洗个澡,别着凉了,衣服半小时后送到。如果饿了就叫他们把午餐送上来。”

何岚氲觉出他的话外之意:“你要去哪儿?”

岳凌霆说:“出来时太着急,行李落在汽车旅馆了,我去拿一下,马上回来。”

她不认可这种不明智的行为:“证件不都带着吗?行李丢就丢了,外头这么危险,或者等台风过去再回去找。”

“不行,”他沉声说,“行李箱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何岚氲不由抬高了声音:“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比命还重要吗?”

岳凌霆抿着唇没回答,但显然他决定的事也不会轻易改变。

她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套房的起居室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玻璃窗,风速雨势一直在加大,天色犹如黑夜降临。不知从哪里吹来的一只破雨伞被卷到十层楼高,砰地一下迎面撞在外层玻璃上,吓了她一跳。

其实没有砰的一声,多层玻璃隔绝了一切外界喧嚣,只是那一下的视觉震撼让她觉得好像听见了声音而已。

“别怕,最外层是防弹玻璃,不会碎的。”他伸手扶了一下她的后背,“这栋楼可以抗15级台风、8级地震,你待在这里很安全。”

知道这里安全,为什么还要冒险出去?她没好气地说:“你知道的还挺多。”

“因为……这家酒店建造的时候,凌岳也投了一点钱。”他耸耸肩,露出一丝松快的笑意,“好啦,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转身去开门,何岚氲发现他肩膀后面的衣服上有血迹渗出。“等一等!”

血迹是因为手臂后侧的擦伤,衬衫都被挂抽丝了。她想起路上灯箱掉下来他替她挡的那一下,估计就是那时候擦破的。

“我看看……”

岳凌霆偏头往后看了一眼,避开她伸过来的手:“没事,一点小破皮,我都没感觉到。”

离近了看到他耳朵空着,她又指了指提醒道:“别忘了塞东西。”

“知道了,我去楼下买个防水的。”他忍不住放柔了声调,趁她靠近,转身飞快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等我回来。”然后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开门出去了。

这人真是……谁给他的权利又亲又抱啊?还“投了一点钱”,那就是股东了,还能要不到第二间房?

何岚氲又气又无语,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更加心慌焦虑。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地毯上滴了一滩水渍。她打了个喷嚏,这时才觉得冷,去浴室把湿衣服脱下洗了个热水澡,换上酒店的浴袍。

洗完出来门铃响了,她急忙去开门,来人却是送衣服的商户:“请问是1025,何小姐是吗?”

何岚氲回身去拿信用卡付账,店家说:“账单会和酒店一起结算的,您不用付款。衣服已经按照您的要求过水清洗熨烫过了,可以直接穿。”

他很细心,居然知道新买的衣服必须洗过一水她才会穿。

房间号也是特别的,1025,她的生日,或者说是他们共同的生日。是故意挑的么?

她签收了衣服拿进屋里,却没有心思换,扔在沙发上。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一来一回需要这么久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从未经历过台风,都是瞎编的,如有bug请指正。

修改了一下男主耳朵不能淋雨的细节,感谢白昼提醒!

明天上收藏夹,更新影响排名,可能会比平时晚一点,视情况而定。

第23章

何岚氲拢着睡袍走到落地窗边,从这个角度远眺俯瞰, 整个城市仿佛都在脚下痛苦挣扎。那家小旅馆在酒店的侧面, 从窗户里只能看到侧方一大片棚户屋顶, 分辨不出哪个才是。街道也被房屋遮挡, 无法看到路况。

她烦躁地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应该找点什么事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而不是坐在这里瞎想, 徒增焦虑。

她在屋里转了一圈, 看到电话旁有酒店的各种彩页,包括菜单。此时已过中午,她还是四五小时前在飞机上吃了一点简餐, 虽然没有胃口,但仍旧打电话给餐厅,让他们送一份午餐上来。

主菜是牛排, 她要了七分熟, 一刀下去血水从切口里汩汩地冒出来。她想到岳凌霆背上湿透的衬衫里渗出的血迹,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扔了刀叉站起身来, 打开电视。

本地的电视台无一不在播报台风新闻。目前还只是台风的边缘, 平均风力9级, 局部达到12级, 海浪高度超过5米,沿海所有游船和海水浴场都已清空关闭。市区内树倒屋塌的案例层出不穷,已经开始出现伤亡人数。其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幕就是有一位敬业的记者坚持在一线报导, 人们嘲笑他抱着电线杆姿态扭曲的样子十分滑稽时,镜头里却拍到有个人被风吹上了天。

她想打个电话,或者发消息问问岳凌霆怎么样了,却发现他的手机还留在那个塑料袋里,没有带走。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一个小时为限。她想。如果超过一个小时还不回来,就去找他。

到第58分钟时,她站起来解开浴袍,正准备换衣服下楼,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