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呼呼的声音掩盖了门打开的动静,萧怀肃推门进来,我才发现他回来了。
萧怀肃把脱下来的外套挂好,换鞋子时扭头看我跟黎幽,黎幽拿着牛奶,看到萧怀肃,微微侧过脸跟他打招呼:“爸爸,你回来了。”
我吹着头发,也问了句:“吃饭了吗?”
萧怀肃换好鞋子,站在一旁忽然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我跟黎幽,眼睛像是最漂亮的宝石,闪着明亮的光,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满足感,还有一丝丝的感动?他那样高大俊逸,神情又那样温柔,似是眷恋,不忍打破这份宁静。
我不解地看着他,笑着问道:“怎么了?站那里干什么?”
萧怀肃回过神来,眼睛眨了眨,抬步向我们走来,等他靠近一些后,揉了揉黎幽的脸对我说:“吃过了,不过好像还有点饿。”
酒桌上确实吃不到什么,他也从来不怎么爱去凑这份热闹,自然不会吃多饱。
他很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吹风机,挨在我旁边帮黎幽吹头发,我催促黎幽把最后一点牛奶喝光:“不然要凉了。”
黎幽撅了撅嘴,还是听从我的话,乖乖喝光了,我站起来,拿过杯子,往厨房走。
“冰箱里还放着今天早上炖的老鸭汤,挂面还有一些,我去煮夜宵吧,刚好我也有点饿。”
萧怀肃说:“等我给幽幽吹完头发,我来煮吧。”
我无奈道:“你让我活动活动筋骨吧?煮个面也怕我累到啊?”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嫌弃他太大惊小怪。
回头看一眼他,发现他摇摇头,最终什么也没说,沉默地依了我。
眼角余光瞄到黎幽心疼地对萧怀肃耸耸肩,说:“他闲不住。”
萧怀肃笑出了声,“那就让他活动活动。”
他话音刚落,黎幽就说:“不过你做的面,真的不如爸爸做的好吃。”
这下轮到我哈哈笑出声,得意的扬扬下巴,去厨房煮夜宵。
等煮好面,准备盛的时候,萧怀肃走进来,接过勺子,帮我盛饭,他边弄我边指挥:“黎幽给她弄少一点,她吃不了那么多,吃多了怕她积食。”
萧怀肃嗯了声。
我们仨也没去坐餐桌前吃,我和黎幽盘腿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面,萧怀肃似乎很少坐在沙发上吃东西,颇有些不知道用什么坐姿来应对,看到我和黎幽这么从容,笑了笑,也靠在沙发上,虽然没有盘腿,但姿势可比刚刚舒服惬意多了,也比我们两个优雅。
吃完东西,黎幽就端着自己的碗筷去厨房洗,洗完碗,跟我们道晚安,刷牙洗脸,回房睡觉。
等黎幽那屋的灯光暗下来后,我忧伤地对萧怀肃说:“不想她长大。”舍不得。
萧怀肃揽住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的肩上,什么话也没说,我知他也舍不得,只是情绪从不像我这样外露和直接。
等我们都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萧怀肃忽然想起来庆宜楚的事儿,对我说:“妈今天打电话了?”
他不提,我都快忘了,不是我刻意为之,而是在我眼里,对方的确没什么份量值得我在意,点点头说:“是啊,庆宜楚要回国玩,我答应了。”
萧怀肃看向我,眼神微微诧异地说:“你不是不喜欢他,怎么应下了?如果你不想他来,我来帮你推了就是。”
我只是觉得长辈都已经亲自开口,这点小事都不应下,显得自己多小家子气似的,况且他们又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矛盾。
而且,我有预感,就算我委婉的拒绝了,庆宜楚也不可能就知难而退不来了。
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说:“我无聊啊,正想有个人来陪我玩,就他了。”我是真的无聊了,庆宜楚要来,正合我意,我还能怕他不成。
萧怀肃见我神色坚定,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只说了一句:“看在他家和婶婶的关系……”眼神意味深长。
我明白的点头:“会好好照顾他,让他宾至如归,玩的开心,玩的尽兴。”真的。
萧怀肃翘起个笑意,“如果你想陪他玩,不如叫上大麦吧,你们两个一起,我也放心。”
果然还是萧怀肃最了解我。
我本来就打算好了,叫上乔大麦,我们双剑合璧,务必让庆宜楚知道,国内的人文风景,名胜古迹,各色美食。
两天后,我亲自开车去接的庆宜楚,他只身前来,可能是毕业了,马上要开始工作,所以提出一个人回国玩,家里才格外宽容顺从他的意愿吧,不管接待他们的人,是否是很亲近的关系。
作为庆宜楚最亲密的家人,庆佑俞和连尤疏知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心意呢?
想到这里,便觉得,这件事其实很是值得玩味。
我和乔大麦站在出口处等着庆宜楚,左等右等,广播说的那一航班早已抵达了十几分钟,因为提前来的缘故,已经等了三十分钟,也没见到庆宜楚的大驾。
乔大麦双手揣在袖子里,其实机场内并不冷,他只是还没把冬天养成的习惯去掉,左看右看,都没看到庆宜楚,十分忧心地对我说:“你那个远方的弟弟,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我想想庆宜楚的五官,神似庆佑俞,都是清润精致的长相,点点头。
这下乔大麦更忧虑了,语气犹豫地对我说:“我前两天看新闻,听说机场最近发生了命案,凶手还没抓到,这杀人犯似乎偏爱对长得漂亮的,帅得下手……”
我看向远处姗姗来迟的庆宜楚,对乔大麦说:“你要失望了,喏,他来了。”乔大麦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此时这一航班下来的人,基本上走得差不多了,围在出口处的人也去掉了一多半,尤为突出慢慢走来的庆宜楚,俊美的长相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目光显然让庆宜楚颇为受用,笑容不错的直直冲我和乔大麦走来。
乔大麦啧啧出声,很小声地说:“长得果然很帅。”
他拿的行李并不多,一个行李箱,身上背了个背包,似乎是刚刚脱离校园的缘故,身上还有一股子不同于我们这种老油条的学生气,青春逼人。
乔大麦刚夸完庆宜楚,终于走过来的庆宜楚直接把行李丢给乔大麦,然后似笑非笑的对我说:“好久不见啊。”
我揽住乔大麦的肩膀,拉过他递给他的行李说:“这是我朋友,你叫他乔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