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渣攻的腿部挂件_23(2 / 2)

宋砚是在后院见到元熙帝的。他坐在那里,黑发披散着,宽大的衣服显得他的身体单薄了许多,挡住了一半的脸,只隐约看到一些脸部的棱角,他手中拿着一根铁针,正在石头上刻着什么。

宋砚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元熙帝浑然未觉,依旧一个字一个字地刻着,仿佛要将那个字刻在心中一般。

“颍川王果然雅兴。”宋砚语气难掩嘲讽。

元熙帝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显然认不出他是谁了。

“难怪他肯让我来见你了,原来是傻了。”宋砚道。

元熙帝眼中闪过一道光,放下了刻刀,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一股雍容和锐气。

宋砚的目光落在他刻的字上,元熙帝反反复复刻的其实都是一个字。

——盏。

谢家阿盏,谢盏。

能令元熙帝这般念念不忘,即使癫狂了连亲子都顾不了了,还念着的人。

满腹经纶,貌美若仙,琴棋书画,皆是所长,士族子弟,最后却成了皇帝的娈宠。

他将他的尸首留在身边几日,觉得与他收集的那些奇珍异宝也无甚区别了。

宋砚突然有些好奇那个人活着的时候是怎样的人了。如何能让桓凛神魂颠倒?又如何能让司马焰念念不忘?

“颍川王刻字刻的这般好,不如替谢盏刻一块墓碑吧。”宋砚道。

司马焰那本来松散的眼神突然聚集了起来,化作了一道锋利的光,直直地盯着宋砚,声音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般:“你在说什么?”

“谢盏死了。”

第027章 入梦

司马焰本来苍白的脸有些发青了,身体也变得摇摇晃晃起来,脸上写满了痛苦与不信:“不可能,阿盏不可能死的。”

“前朝佞幸,人人得而诛之。新帝攻入建康的第二日,便下令处死谢盏了。”宋砚道。

司马焰愣了一下。他想到第一次见到谢盏时的模样,那时他家中有贤妻,膝下多子女,后宫和睦,看着他的时候,只觉得他的眉眼像极了他的发妻,多看了一眼,便再也没有在意了。发妻去世后,他只能从像极了发妻的人身上找熟悉感,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是想看着他,只要那人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渐渐的,那种感情变了,他觉得越来越不够,那种罪恶的欲念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后来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夜,太极殿中燃了整整半夜的欢宜香,然后在半夜召见了他,谢盏开始是十分恭谨的,后来也挡不过那香的味道。他的脸越来越红,眼神越来越迷茫,渐渐地带上了热度,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迷惑起来。然而现在想起来,谢盏之所以认命,并非完全因为那香的缘故。谢盏一直隐藏的很好,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那般境地下,他的面具也很难戴得住了。他像是认命,又像是在完成任务一般,眼泪从眼角低落下来,在彻底攀上高峰的那一刹那,他从他的喉间听到了一个名字。

——桓凛。

不过一声,司马焰便已经懂得了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究竟是何人。

司马焰一次一次地麻痹自己,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便是自己的发妻。而每次清醒过来,重回现实,都要警告他一番,不要觊觎阿休的东西。然而后来想来,与其说是警告阿盏,不如说在警告自己。他觉得亏欠于他,所以想尽办法在其他方面补偿他,予他荣华富贵,却没想到将他推上佞幸的位置。

是他害死他的。

“桓凛不舍得杀他的。”司马焰道。

他知道谢盏在桓凛心中的地位。他知道他们的过去,他看过桓凛看谢盏的眼神,虽然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但是那种想彻底占有他的疯狂,却是越压抑越明显。虽然,他并不喜欢那眼神,而现在却成了他说服自己桓凛不会杀他的唯一理由。

宋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司马焰突然站起身,将刻刀挥在地上,跌跌撞撞地离去。

他显然已经早有预感,而今已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谢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了,他知道元熙帝在因为他的死伤心。他恨过他,然而这般时候,也无爱无恨了。

宋砚拿起玉佩,盯着玉佩,在谢盏眼中,便是直视着他的:“原来司马焰也是个痴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