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逝修从河里跳了出来,他带着满身水滴,从惟公卿身边走了过去。
惟公卿跌坐在地,满手都是潮湿的泥土,这指尖一动,更是直接插进土地,浸了水的土很愉快就冻了起来,转瞬而已,他的手指就一点温度没有了……
……
看到惟公卿带着一身水汽回来,江沐只是让秦云杉拿东西给他擦擦,至于发生了什么他问都没问。
马车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下前进着,江沐偶尔能与惟公卿逗弄几句,那一向聒噪的逝修反倒异常安静,这一路他也没和惟公卿说几句话,只要上车就靠在门边坐着。
逝修一直没吃东西,食物按照计划在吃完之前到达了下一座城,惟公卿许久没见过城市了,对他来说,每次远行都像旅游一般,因为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熟悉。
他不是小孩子了,对陌生地方没有太多好奇,反倒是小黑,压根就没回到马车内,就在秦云杉的衣服里东张西望,看哪里都觉得新鲜。
他们只在这儿住一晚,明儿天一亮就走。
马车一路疾驰,这会儿倒是放慢了脚步,筋疲力尽的马儿慢悠悠的进了城。
惟公卿正等着下车,那低垂的脑袋突然抬了起来,他望向背后的墙壁,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了?”江沐见他不对劲儿,就问了句。
“有邪灵珠。”
他这么一说,江沐立即拉开车窗,连闭目养神的逝修都看了过来,外面就是集市,到处都是人,谈笑嬉闹的,吆喝揽客的,形形色色,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惟公卿顺着窗缝瞄了眼,他指着其中几人道,‘这几个,身上都有邪灵珠,邪气的浓郁程度不同,看那个,现在的珠子应该还是透明的,才镶上不久。’
但也有人变成了纯正的黑色。
江沐放下窗子,惟公卿道,‘邪灵珠在变化。’
以往被邪灵珠控制的人,外观多少都会有些不同,特别是那眼神,阴郁冰冷,整个人也冷冰冰的,透着死人的气息,可是这些人,出现在热闹的集市不说,还有人面带微笑,根本看不出区别。
可是在惟公卿眼里,他们就是被一团团阴云笼罩的人。
‘我也在变。’沉吟片刻,惟公卿又说了这么一句。
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从手掌到脚尖,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对邪灵珠的感觉不同了。
‘最开始,一碰到邪气,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我在害怕那东西,可又不知道在怕些什么。’这点江沐比谁都清楚,当初在庆丰县,那屠户只是与他对视,惟公卿就吓的半死,那种害怕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现在我不怕了,之前还有些不舒服,现在完全没感觉了。’
除了能察觉到邪灵珠的存在,再没有其他的不适。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惟公卿看向江沐,片刻之后才缓缓摇头,“不清楚。”
他不是随时都能遇到带着邪灵珠的人,这个变化什么时候发生的他也不清楚,只是看到这些带着邪灵珠的人,他才惊觉自己的变化。
好像之前在林子里遇到那女鬼的夫婿还有些不舒服。
惟公卿自己也不确定,毕竟那时候那树林本身就给了他很糟糕的感觉,再加上有青白作怪,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他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