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应。
夏天晴经过工作间,往里面扫了一眼,工作台前没有人,她又拐进卧室,推开门一看,床上也没有。
被子卷成一团,都没有叠。
她又往浴室去,依然是空的。
夏天晴开始着急了,最后连衣帽间都找了,仍是不见江堰。
她倒不是担心江堰会出什么意外,他是个人精,只有“意外”别人的份,但在这种时候找不到人,那种不确定的心情就会逐渐叠加,越演越烈。
夏天晴在屋里打转了两圈,已经有点冒火儿了。
这时,大门的电子锁响了。
夏天晴立刻走到客厅,刚好见到穿着居家服,踏拉着拖鞋的江堰,打着哈欠进来。
他在门垫上蹭了蹭拖鞋,眼皮慵懒的抬了抬,问:“咦,你没上班?”
夏天晴来到他面前,问:“你去哪儿了?”
江堰将手里装得满满当当的塑料袋,放在厨房的案台上,说:“倒垃圾,顺便买点啤酒和垃圾食品。”
他朝她扫了一眼,有点吊儿郎当的:“难得一身轻,刚好放纵一下。”
夏天晴原本是六成的担心,四成的冒火儿,这会儿见到江堰,那担心少了些,可是又听他这样轻猫淡写的言论,那火儿也跟着往上窜。
江堰当着她的面“啪”的一声,打开一听啤酒,喝了两口,又要去拆零食。
夏天晴气的一把推开零食袋,问:“现在全世界都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江堰一顿,安静的抬眼:“知道。”
夏天晴气道:“你知道还在家装死?宋可卿都快被你逼疯了,他们找不到你的人,都把电话打去林季阳那里了,林季阳还被烦的关机了两个小时。”
江堰又喝了一口啤酒,喉结轻轻吞咽,随即说:“我也是因为这样才关机的,手机被打爆了。”
夏天晴:“你关机就完事了?不打算给他们一个解释?”
江堰扯着唇角说:“我如何解释,最多也就是告诉他们,‘宇青’在历城开发的项目上,我没有一点权力,我被架空了,请他们找新负责人去交接,到底还能不能拿到原本谈好的部门,只能各凭本事。”
夏天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堰摊手:“你看,失去了权力,所有解释都是苍白的。我被架空,就是最好的解释。他们来找我追问,无非也就是还抱了一点希望,想跟我求证这是谣言,他们在我身上下的功夫没有白做,项目依然是之前谈好的那样。但很可惜,就是空欢喜一场,我就是解释的再好听,也不能帮他们挽回损失。”
夏天晴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脑子太乱,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隔了几秒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堰淡淡道:“早上跟家里人开了个小会,会议的主旨就是‘宇青’和‘历耘’的联姻,是否还有必要进行。”
说到这,他又喝了口啤酒:“我说不想再继续,要谈合作就好好谈,别扯男盗女娼的事,也别当我是宠物,弄得和小林子一样,奉旨交、配。”
夏天晴一愣:“你就是这么说的?”
江堰浅笑:“话糙理不糙,我说错哪句了?”
夏天晴简直不能相信:“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么说,谁能接受?他们肯定很生气。”
江堰:“嗯,气炸了。所以当场就让我做个决定,要么继续,要么放弃项目。”
沉默了几秒,夏天晴茫然地问:“你选了放弃?”
江堰:“不是我选了放弃,是被迫选了放弃,我妈和两个舅舅内部投票,全票通过,让我退位让贤。现在这个项目,由于我那两个舅舅派过来的主管接手,一切重头开始。”
夏天晴震惊了:“这也太儿戏了吧,那前期的投入呢?”
江堰轻笑:“打水漂呗,没事,‘宇青’有的是闲钱,养闲人,他们乐意就好,我无所谓。”
夏天晴定定的看了他两秒,忽然问:“你一点都不生气,也不失落?你就这么接受了,不打算再搏一搏?你这几个月付出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
江堰双手撑在案台上,说:“也不是白费,这不是给他人做了嫁衣么?”
一听这话,夏天晴的无名火儿又往上冒了。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怎么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夏天晴说:“然后呢?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江堰煞有其事的想了一下,说:“先把萧绮的设计图做完,然后去sunlight上班。”
夏天晴:“就这样?”
“不然呢?”江堰笑了笑,随即说:“你放心,这个项目虽然跟我无关了,但我还是‘宇青’的继承人,也就是这段时间受点冷落而已。”
江堰虽然这样说,夏天晴却不敢这样想。
连一个项目他说了都不算,都做不了自己的主,何况是继承公司这么大的事了?
夏天晴不可思议的说:“你就这么乐观?你之前也说了,这个项目是你妈,你两个舅舅给你的考验,你要利用这个项目在历城开疆拓土,要和我,和宋可卿、陆明洋,甚至还有尚欣,因这个项目达成阵线,借机一步步改变历城的格局。还有,你要收拾你那两个舅舅。只有把这些事都办成了,你把‘宇青’拿过来才顺理成章。你说过,这是你对你自己的历练。”
江堰微笑的望着她:“想不到你还记得,没错,是我说的。”
夏天晴:“那现在算怎么回事?你就是说出来爽的?”
江堰:“形势迫人,不得不低头,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看,我就是这样,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夏天晴被他噎了两句,愣了,见他又要喝酒,就把啤酒罐抢过来,捏在手里“咔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