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驾!”他忙也策马,同时,姜沨惊得脑中一声嗡鸣,跃上马背,径直向虞谣奔去。

三人的距离都在缩短,几息之间,虞谣与宋暨离终点都已不过几丈。

宋暨还是更快一些,虽有些慌神,但掌握得仍十分稳当。虞谣眼见自己的马又慢下来,银牙暗磨,右手急起急落,又刺了一记。

“唰”地一声,枣红色光影自宋暨余光里闪过,超了他半个马身,堪堪超过先前定为重点的大树。

姜沨也已赶到面前,伸手要帮虞谣驭马,但未及开口,虞谣手一施力,先一步猛勒缰绳。

——她已经被刚才的疾驰吓疯了,只想尽快让马停下。

? ? 然而这一猛刹却又惊了马,马儿狂躁得再度扬起前蹄,惊得虞谣惊声尖叫。

叫声未落,前蹄落下,后腿扬起。虞谣猝不及防,倏然失去平衡,向侧旁一头栽下。

“殿下!”姜沨赶忙下马,跑向虞谣。好在盛夏草厚,虞谣连打了两个滚,停住,嗓音嘶哑:“没事……”

姜沨扶起她一看,两只手的手腕处都有好大一块擦伤,连忙唤道:“来人!”

不远处吓得够呛又不敢贸然近前的几个宦官如同被按下开关,即刻拔腿跑来,奔向虞谣。

姜沨小心地放开她,转身直逼宋暨。

宋暨下了马便瘫坐在地,目光空洞地看着一切,忽而被他攥住衣领一把提起,一时也没什么反应。

姜沨虽只比宋暨年长两岁,但正值很多男孩子窜完个子的年纪,个头高上不少。

他拎着宋暨,大步流星地把他按到墙边,一把将短刀拔出。

银光袭来,宋暨闭上了眼睛。

“哇——”几步外,少女哭声乍起。

姜沨下意识扭头,手上也滞住。

目光所及之处,衣衫凌乱的小公主放声大哭,边哭边从地上爬起来,推开周围的宦官,跌跌撞撞地跑向他。

姜沨怕她摔了,赶忙收起刀迎上前,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别生气,帮我……帮我瞒着父皇,好不好!”

“啊……”姜沨怔然,看向不远处的几个宦官,几个宦官立刻都低下头,满脸写上:二位殿下拿主意便是,我们可以装聋作哑。

姜沨略作迟疑,蹲下身,摸摸虞谣的额头:“这怎么能瞒着陛下?殿下受伤了。”

虞谣抽抽噎噎:“不要告诉父皇我是赛马伤到的……”

逐渐弱下去的尾音,显得楚楚可怜。

姜沨犹豫着,虞谣耳边响起:“当前还债率,13%。”

哇地一声,她哭得更厉害了!伤心得情真意切!

她都这么拼了,怎么还是降了十个点啊!呜哇啊啊啊啊!

姜沨被她哭得心软,终于点头:“好吧。”

反正受伤的事不能瞒是重点。

至于赛马,她不想提也罢。本身学骑马也难免受伤,不是说不过去。

虞谣心里暗自松气——谢天谢地,还好这里的她年龄小。

年龄再大一点,就不好靠哭解决问题了。

qaq真是的,逼得她演技都提高了。

收住哭声,她抬起衣袖抹一把眼泪,看向宋暨。

宋暨面色惨白,却又很平静。和她对视一眼,上前两步,踉跄跪地:“下奴输了。”

他没觉得自己一定会赢,但他也没料到,会让公主因此受伤。

两片殷红的伤口印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刺眼可怖。

宋暨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将手伸向灼目的血色,但被姜沨挡住。

他猝然收手。

姜沨冷冷看着他:“杖毙。”

宋暨惶恐抬头,但也只那么一瞬,就又平静地低下眼去。

自然是这样。

于是宦官上前拉他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反应。抬眼又看看虞谣,咬住牙关,一个字也没说。

虞谣定定地看着他,又抽噎两声:“你要烤鸡给我吃……”

“?”宦官停住,宋暨和姜沨同时看向她。

她啜泣不止,好像并没有听到姜沨的话,眼圈红红地望着宋暨:“我赢了,不能提要求吗?”

说着顿声,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你烤鸡给我吃!”

情绪愤慨、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