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明宇缓缓点头,“全部是死在一个人手上,我找到过那时的仵作,他说现场折断的武器不下数十件,而所有的死人无一例外的是被击破颅顶而死的,死状惨不忍睹。我想那是‘苍宇之星’的杰作,那柄剑极其沉重,用剑的人必然是举剑下劈。对手举起武器格挡,但是被重剑击断了手中的兵器,而后被劈斩开了头颅。”
“之后就再也没有线索了?”
“没有,安吉奥?维多里奥这个人,好像从此就从西京城里消失了,连带那对刀剑,再也没有消息。”
“能够把所有的线索都掐断,让你都无从查询,不能不觉得是身在一个陷阱之中了。”
“过了那么多年,赫先生还确信‘苍宇之星’依然留在西京城中,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么?”
“不是消息,是神示。万能的神告诉我,它就在东土,在西京城。”
赫克托为他手中的瓦杯续上了热水,“韦将军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跟着那个孩子。我一开始注意到的是他的哥哥,是在比武场上,可惜他死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就知道必然有另一个人在把这种至威至烈的枪法教给他,他的父亲虽是李氏后人,却没有这个本事。在看到他刺出那一枪之前,我不相信世上还有这样无坚不摧的刺杀。”
“是,他实在很有天赋。只是不如他死去的哥哥。”
“他的天斌其实在他的哥哥之上,只是,他不该先学剑的。”
赫克托的手忽然凝在喝茶的动作上,静了一刻,“你看了我们试手?”
“看了,赫先生教给李斌的,不是真正的‘刺蛟’枪法吧?传说中的所谓‘刺蛟’,是远超过入门的‘破狼’的,但是赫先生刚才的演练,依然不过是变化了动作的‘击虎’。”
“果然是瞒不过天罡之剑的继承者,”赫克托放下茶杯,望着天空,“这些日子我有些后悔,为什么那夜冲动之下把‘击虎’演示给他看了。他太有天赋,可是我看不穿他的内心,我看他的眼睛,有时候觉得很不安,看不明白,像是被挡住了。一个孩子,才十几岁,就用这样的目光看人,令人心寒啊!我知道他父亲其实对他很好,他本不该这样的。我有时候想问他小时候的事情,他却说忘记了,或者根本就不回答。我觉得他是有些事情不想说,而那些事情,想起来应该是很可怕的。”
“一个孩子,会让你如此不安?”
“我也许是在养一只吃人的老虎。我当初也曾犯过一次错,最后不得不亲手下了诛杀令。”
“接受了墨者死士的武术,如果不接受墨者的信仰,按照组织的规则,他会被砍去手腕吧?”
“他确实需要偿还墨者给予他的一切,我不让他常来这里,是我不希望搜寻‘苍宇之星’的行动受到影响,此外,”赫克托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要把枪法的真髓传授给他。”
“他的亲哥哥,就是杀掉他之前的那个哥哥李猛的人,你见过没有?”韦明宇问道。
“没有。”赫克托叹息了一声,“可我知道,他向我学枪,很可能是想要去杀了他的这个哥哥,也不知道他们当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那个孩子叫李昱,他的剑法,是‘开天’。”韦明宇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赫克托的反应。
“‘开天’?不可能!那种剑法,他这么小,怎么可能学会?”赫克托大惊道,“再说了,那是天授之剑啊!”
“可他确实使了出来,那天一连击败了好几名少年武士。我亲眼所见。”韦明宇说道。
“这怎么可能?……”赫克托喃喃地说道,“难道……他……是得了天授?”
韦明宇沉默了一会儿,笑笑,“我先为先生出力找到‘苍宇之星’吧!不嫌西京城湿热,赫先生就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吧。兴许这些疑团都可以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