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世宽分在了一个叫许杰的手里,夜里用过了饭,这许杰露出一种很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今日就早些睡吧,明日……”说到明日的时候,他拉长了尾音,却不继续说下去了,似乎特意留有了某种悬念,只是那意味深长的样子,让叶世宽觉得有些古怪,贼贼的,细细回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味道。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许杰便进入了他们的营房,黑暗之中,厉吼一声:“起来了,恩师亲自督促操练,立即披衣带甲到校场集结。”
说着,许杰已点起了马灯,将马灯悬在墙壁上,叶世宽忙不迭地起来,匆匆地穿了衣,却见许杰竟是全副武装,身上至少三十斤重,他们现在倒是没有这个待遇,总算还轻快一些。
一个个被许杰驱赶着到了校场,只见叶春秋正背着手,与王守仁站在一处低声说着话。
看着这些‘弱鸡’,叶春秋抿着嘴,带着一丝恶趣味。
各队开始清点人数,叶世宽远远地看到叶春秋,有些失神,这个就是自己的‘堂侄’,嗯……辈分上来说,是的,叶世宽觉得这个家伙,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在他失神的时候,许杰在他面前突然厉吼一声:“打起精神,在想什么?”
许杰的样子很恐怖,叶世宽忙是站直,不敢再有怠慢。
等各队纷纷汇总了人数,叶春秋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先跑一个时辰吧,跑了一个时辰再说。”
很轻松,也很惬意,比如许杰这些人,就一丁点也不觉得诧异,而接下来,叶世宽终于知道为什么昨夜许杰会意味深长地说出那番话了,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叶世宽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爹娘还真够狠啊,竟把自己生在了这个世上。
累,无休止的疲倦,从晨跑到炼体术的操练,这完全是一种骨头散架的感觉,方才他还有许多的想法,还有一些好奇,偶尔还会想到自己的爹,到了后来,脑子里嗡嗡的响,就再没有什么意识了,这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只剩下了自己,剩下了这个军营,剩下了那个叶侍学,还有那总是眼中带笑的许杰。
正午的午饭很丰盛,可是太淡,叶世宽依旧是狼吞虎咽,他是饿得狠了,吃饱喝足,只有小小休憩的时间,低声的议论却是不免传来,有几人私底下抱怨:“那叶春秋有什么了不起的,哼,早知如此,我们就不来了……”
聚在这里的都是新兵,那些生员们在督促他们用过餐之后才去用餐的,一上午下来,许多人筋疲力尽,抱怨在所难免。
叶世宽也是满肚子的委屈,若不是那叶春秋是他的堂侄,多半也早就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