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演艺尖峰 司泽院蓝 2886 字 2天前

和韩归白从未来过褚氏本宅不同,作为褚氏的远房亲戚,沈衔默倒是有几次造访经历。不过,那几次都是家族缘故,和现在这种小规模且不知道目的何在的宴请差距极大。

“这个时候,表舅应该在还打太极。”他抬手看了看表。

韩归白对褚鸿简的作息规律一无所知,不过他觉得没迟到就行。“然后呢?”

沈衔默侧眼看了看人。他们俩今天不约而同地穿了颜色相近的长款风衣,简直和情侣装没差别,不可控制地有些雀跃。“总之,我们先进去吧。”

和保镖一样,褚氏的仆人素质也相当优秀。况且褚修已经在客厅等着了,两人更不可能受到怠慢。

寒暄了几句,韩归白忍不住问:“老爷子今天到底什么事?先通口气呗,阿修?”

褚修瞅了瞅他,没正面回答。“归白,我记得你学过太极?”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听到太极这个词,韩归白敏锐地嗅出了点味道。“别,”他连连摆手,“以前拍片要求才学的,好久没练了……我就是个花架子!在行家面前要出丑的!”

褚修倒是不太介意。“不过是锻炼身体,哪儿那么多讲究?老爷子不挑剔这个。”他顿了顿,又补充:“而且,你又不是没和他练过。”

韩归白顿时就想苦起脸,但环境不允许。“上次就是瞎比划……”他挣扎着道。

“去吧,大白。”沈衔默突然开口。“我和修哥一点都不会,只能拜托你哄表舅开心了。”在知道褚鸿简要请他们喝茶时,他就着人打听过——褚鸿简对韩归白的印象还不错;具体几分不知道,反正和差沾不上边。

韩归白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长叹一声,站了起来。“有衣服给我换吗?”

褚修一抬手,立刻就有仆人领韩归白去更衣室。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客厅里就剩两人。一个话少,一个不做声,静得简直和死寂没区别。

半分钟后,沈衔默先开了口。“一套一百零八式杨氏太极快架,前后加起来,撑死了也就二十分钟。”他轻声道,瞥了一眼边上的落地钟。“修哥,有话就赶紧说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褚修相信韩归白也知道他自己是故意被支开的。“你都知道了?”关于这次喝茶的目的,以及他和韩归白的前后关系?

“一部分吧,”沈衔默很坦然地承认,对褚修的疑问句没什么疑问语气毫不惊讶,“大白没说,我自己猜的。”

“那我想,你也没和归白说你猜的那部分是什么。”褚修语速均匀,但同时也很直接。

“因为我会告诉他,在恰当的时候。”沈衔默回答得很快,“同时我也相信,在合适的时候,他也会告诉我事实。”

这表述太过直白,就差明说“我和大白是彼此坦诚的一对”了。褚修听得出来,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你很有自信。”

“我不否认,但这只是其中的一半。”沈衔默微笑,一点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话里有话,褚修微一蹙眉。沈衔默是在暗示,另一半是韩归白对他的感情?“但太过自信就是自大了。”

“那是你的想法,我确实无权干涉。”沈衔默的回答更加干净利落——对情敌就是要这么干净利落!

潜台词无疑是“你那么想也不一定对”或者“我可不那么认为”。礼貌,但咄咄逼人,毫无疑问。结果,又是一阵吓人的沉默。

“你并不甘心。”再次先开口的还是沈衔默。

若给他的米分丝看到他现在的表现、并能跟上两人的思维,一定会吓得眼睛脱眶——寡言腼腆?纯瞎扯!一针见血、步步紧逼的姿态和平时画风差异之大,简直和韩归白有得一拼!

但褚修这回笑了。“你这话说的,”他小幅度摇头,“胜负未定的时候,谈什么甘不甘心?”言外之意,他肯定会坚持到底。

胜负的决定权在韩归白手上,沈衔默不能也不想替韩归白下结论。但他有理由认为,现在形势明显是他更有利;分析一下,再乘胜追击什么的,完全可以。“你真觉得你有回天之力吗?”他反问。

褚修并不同意这种表述。然而,他的理由牵涉到过去,他认为不该由他之口告诉沈衔默。

这种沉默并不是心虚,从神态就能很容易地判断出来。“庄鹏是你。”沈衔默注视着他,干脆挑明了。“当然,大部分地方完全不同。但重点在最后,不是吗?你想要大白注意到的,就只有结局,对吗?”

褚修依旧没回答,但他下巴线条微不可察地绷紧了。

沈衔默端详着对方毫无变化的神情,继续道:“确实,台词本里没有。”他小幅度点头,又接着摇头,“但你真的敢说,雷轻腾的结局没有你所想要他代表的意象在里头?他的清醒和死亡,分别代表着什么?又或者说,不管他是生还是死,对你来说,关键的都只有大白对庄鹏角色感情的想法?”

这些话加起来直指一个结论,他想知道韩归白对他感情的想法。褚修紧抿着唇,第三次保持沉默。

“你现在只要一个表态,这并不难,但已经太晚;”沈衔默最后下了这么一个断言。“我后到,也确实,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一定会错过。”

爱情是有时间性的;认识得太早或太晚,结果都不行。它同时还有时效性;错过一个契机,并不见得还有下一次。

况且,时间可以改变的,并不只机会。

此时,韩归白正在花园里推太极,动作干净有力,一点看不出之前的鸭梨山大。前几年,他接了一个太极宗师的角色,为此苦练太极大半年。虽然本事离行家还远着,但毕竟花了功夫进去。感觉慢慢找回来后,还是像模像样,尤其是收尾的固定姿势。

“年轻人就是好啊,”褚鸿简微笑地注视着韩归白结束后额上的一层薄汗,“打得比我有活力多了。”

韩归白从没班门弄斧的爱好,闻言急忙推辞。“这我可真不敢当。”

“瞎谦虚。”褚鸿简笑道,“是不是我站在边上,你压力太大?我看你平时不这样啊?”

“……平时?”韩归白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和褚鸿简之前就见过一次,电话都没有,哪儿来的平时?除非褚鸿简看八卦杂志,或者围观过他的个人主页……

等等,不管是哪个,压力都更大了吧?!各种腥风血雨啊!

褚鸿简还是很不介意的样子。“是啊,你拍的电影我都看过,其他消息也关注了一些。”

这种人其实很多,但放在褚鸿简身上,韩归白感觉压力更大了。这岂不就是说,等《北鱼》上映,褚鸿简也是要看的?那看见沈衔默和他在银幕上那啥啥,真不会哪里不好吗?

这时候就必须提一下,韩归白其实很招长辈喜欢,也知道如何与他们打交道,看威尼斯之行就知道了。但是吧,这个范围暂时还没扩展到“疑似已经知道自己儿子对我有意思、还为此特意找我来”的长辈,至少他现在不能确定。

褚鸿简似乎猜出了韩归白的压力点。“年轻人嘛,有干劲是好事,敬业更是再好不过。”他这么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这钱是挣得多了点,但你在演员方面做得比我好多了!”

您这钱哪里是多了一点而已啊……韩归白不由得在心里擦掉了一大把汗。“那可不能这么比。”他故作严肃。

“怎么?”褚鸿简好奇,“你有什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