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宠妻荣华 飞翼 3653 字 13天前

明秀乃是沈国公唯一的嫡女,身份贵重,单凭身份就压过了她的亲孙女儿。若还机灵些,那宫里只怕眼里就只有她了。如今蠢些,正好叫自己的孙女儿现出来,日后更能有个好人家。

“罢了,都听公主的罢。”太夫人觉得还是个蠢货拿捏起来更叫人省心的,目光一转,带着几分深意地望向了一旁的慕容南。

平王世子也是个极好的联姻对象,太夫人并不愿意沈明秀得了这么一个好姻缘,如今想着这么个草包美人,只怕是不能入慕容南的眼的,越发欢喜了起来,已经垂着头想到了一个极好的人选,却只留在心中。正在心中反复思忖,就听见沈国公突然问道,“二妹怎么不见?”

他既然已经回府,按理说平王妃与安固侯夫人都应该回府才是正理,平王妃老蚌生珠正高龄有孕呢,不好轻动,然而安固侯夫人却并未前来,可见态度。

太夫人自然知道安固侯夫人将三个妖精送给亲哥,反倒便宜了安固侯的轶事,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却只是脸色担忧地说道,“她只怕又吃了委屈了。”

这说的就是沈国公给亲妹妹吃委屈了,沈国公岿然不动,眯了眯眼,转头与明秀微微颔首。

明秀急忙扶着母亲起身,这才与太夫人有些羞涩地说道,“母亲累了,咱们先回府里收拾收拾,回头再给老太太面前说笑。”

慕容南看着这表妹好温柔的模样,竟忍不住转头噗嗤笑了一声,之后急忙拿修长的手指掩住了嘴。

恭顺公主累了,自然是无人敢阻拦的,众人急忙恭送,直到走到了外头,恭顺公主意气风发,正要上车,却叫明秀扯了扯袖子。

“怎么了?”见远远的一个高大的英武青年大步而来,正是自己的长子沈明程,恭顺公主突然觉得有什么不会叫自己开心的事儿发生了,又见闺女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正觉得这其中有鬼,就见完全不与自己相似,然高高大大其实也很可靠的沈明程恭敬地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转身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给自己披上。

这儿子倒还是个孝子。

恭顺公主裹在儿子暖呼呼的披风里,哼哼唧唧地想着。

“我接母亲回府。”沈明程将手里一个白玉暖炉塞进妹妹的手里,护着得意的恭顺公主走到了国公府外,在母亲寻宫车的目光里指着隔壁恭敬地说道,“都拾掇好了,母亲累了,就先歇着,旁的都不必母亲烦心。”

恭顺公主震惊的目光里,“恭顺公主府”五个大字,在雪天的日光下灼灼生辉!

荣华郡主看着自家亲娘那气鼓鼓胖了一圈儿的脸与恨不能挠墙却偏偏得在自己与弟弟面前装做欣慰快乐“终于一家团聚”的憋屈模样,突然觉得,看着母亲变脸,原来也蛮有趣。

第13章

“狼崽子!”恭顺公主翻滚在柔软的锦被里,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因太过震撼恍恍惚惚的,恭顺公主很轻松就被沈明程给接进了公主府,正要掀桌就想到闺女幼子都看着自己呢,急忙努力绷住了赞了长子两声表示自己很满意,又明秀与明嘉都很对兄长在公主府中的打理好奇极了,开开心心地去了,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努力咬被角儿!

她又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自己搬了家有谁在这里头兴风作浪。气得眼睛发黑,恭顺公主忍不住转头喝问道,“他呢?!”

这个“他”自然不是美其名曰带着弟弟妹妹们欣赏公主府的沈明程,而是奸猾的沈国公了。

“国公爷说了,今日还有要事办,回头就来与公主请安。”沈国公急着抽弟弟去了,那还不得溅一身血呀,自然不好往公主面前来。

“来了不许他进门!”恭顺公主咬着牙厉声道。

“瞧您说的。”今日服侍恭顺公主的自然是陈嬷嬷,此时听了这个,想到明秀临走前的吩咐,便忍不住笑着说道,“国公爷着紧公主,您不叫进门,那还不得跟在塞外似的在门外立一宿?这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若冻病了国公爷,您不心疼?”

塞外的时候沈国公曾受了一次重伤,几近濒死,恭顺公主什么悲伤春秋都忘了,在床前昏昏沉沉地守了沈国公半个月,亲给换药擦身累的半死,却在沈国公醒转之后仰着头走了。

若说不在意,那是唬人,偏恭顺公主说什么都不承认的,非要拧着来。

“国公爷这身子骨儿看着强健,只是人也不年轻了。”陈嬷嬷睁眼说瞎话,拒绝承认沈国公正当壮年,唉声叹息地说道,“不知得吃多少苦痛。”

“他病了,几个孩子又心疼了。”恭顺公主抿了抿嘴角,看着屋里头柔软的纱帐,簇新的紫檀木大床,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式,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却只是哼道,“叫他进门,我要好好儿质问他!”说完了这个,又问可将回礼与与自己告辞的慕容南,见陈嬷嬷都应了,她这才歪倒在了榻上,清媚婉转的目光里透出了几分怔忡,许久之后,轻声问道,“宫里头可有信儿了?”

“皇后娘娘知道咱们进京,这前脚咱们才回公主府,后脚娘娘的懿旨就来了。”陈嬷嬷急忙说道,“请您明日就往宫里去呢。”

“当年,也只有她为我说了几句公道话。”恭顺公主的目光温柔了起来,仿佛想到了当年失魂落魄,如同丧家之犬无依无靠的自己叫人欺负得要去死的时候,那个端庄雍容的女人拼着叫皇帝厌恶呵斥也护着自己,叫自己有了一点点的喘息余地。

想到了那些恩情,恭顺公主眼眶红了,回头将头埋进了一路跟着自己,什么都知道的陈嬷嬷的怀里,喃喃地说道,“我真不想回京见这些恶心的人!”

“如今有国公爷护着您,谁敢作践您呢?”陈嬷嬷拍着怀里纤弱的身子,想到恭顺公主当年如惊弓之鸟,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他是个好人,我,我不能用虚情假意来待他,做不出假装的温顺来。”她其实也能与沈国公举案齐眉,可是……

“国公爷都知道。”陈嬷嬷心里叹气,将美目含泪,无端生出了十分可怜的恭顺公主劝住,这才轻声说道,“只是公主您心里记挂的,是当年的情意,还是当日的耻辱?”

这话凭陈嬷嬷的水准,自然是问不出的,本就是沈明秀的手笔。只是恭顺公主心中烦乱,却并未听出异样,只是听到了这些竟是在心中猛地一怔如同炸雷一样炸开,仿佛痴了一样呆呆地看住了对面的红漆窗子。

她心里过不去的坎儿,究竟是情分,还是不过是因自己丢了脸没有得到,因此方才念念不忘?

这个问题恭顺公主心中反复,竟不能决断,只是默默地从陈嬷嬷的怀里退出来,缩进了锦被里不说话了。

恭顺公主叫明秀叫破了心事心神俱动,此时的荣华郡主正跟一个小姑娘一样立在屋里,看着整理得十分精致的屋子,回头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罗遥一笑。

“表姐屋里没有那西洋船,却有两把好锋利的弯刀,大哥哥也是费心了。”沈明程兄弟俩一起往前头看马去了,明秀见罗遥大马金刀地坐着,有些锋利的眼角扫过了自己并不奢华的屋子,之后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不认同,急忙讨好地拱在自家表姐的身边小声儿说道,“我不喜欢太过奢侈华丽,虽绫罗堆儿里繁华好看,却叫人心里透不过气来。”见罗遥微微摇头,她便笑道,“况也并不朴素,只那藩国进上的西洋船,谁家有呢?”

“我瞧着连老太太身边的丫头都花枝招展,你是公府嫡女,竟都没有那样华丽。”罗遥是沈国公庶妹所出,那在太夫人眼里就相当没有这么个人似的,一直都没有理睬,然而罗遥生于军中,素来对这些无感,也懒得与内帏女眷计较,不过却看不顺眼太夫人冷落了明秀,此时摸了摸表妹光滑的小脸儿,罗遥沉默了一会儿,也觉得什么都往头上戴有点儿暴发户儿的意思。

“算了。”罗遥觉得还是清凌凌干干净净的明秀好些,撇了撇嘴说道。

此时外头有往明秀面前送来的东西,待听说这是二老爷与自己的,里头竟还想到有罗遥的那一份儿,明秀就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连庶女所出的罗遥都能看在眼中,可见她那位二叔并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还顾忌着一家子的情分,竟是十分难得了。

因这个,明秀也投桃报李,知二老爷膝下三女,一个已经出嫁,另两个还待字闺中,急忙使人取了三份塞外的土产来还礼。

罗遥平日里对刀剑之外的东西没有什么兴趣,眼前就有些抓瞎。

她总不能送三把刀子出去不是?那,那胆小的二老爷还不得跪呀!

明秀到底是个坏心眼儿的姑娘,见罗遥默默地撑着头出神为难,都不说帮一把的,也托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表姐发愁。

在坏心眼儿表妹看好戏的目光里,罗家表姐默默地回屋,许久之后托着三个精致的匣子回来,里头各有一对儿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