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夜淡淡地勾唇,眸中溢出点点笑意,“你再这么看下去,我会误会你开始有点喜欢我了。”
他不是不想解释,他有多少次都梦想着把她找回来,好好与她解释那一场宴会的前因后果,但现在他突然不想解释了,因为她不在意他,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都只会被她当作笑料与谎言。无论当初盖头下的女人是不是郁蓝溪,结果都是一样的,都会给她莫大的羞辱,那一天他错了,错得离谱,他现在要做的是要她重新爱他,忘掉那个错误的伤害。
冷若冰的眸子里却没有多少笑意,只有冷冽和清淡,“你的胃有多严重?”
“你在关心我?”
“没有,我为什么要关心一个陌生人?”冷若冰淡漠地垂眸,“我只是很好奇,南宫先生你口口声声地说,冷小姐是你最心爱的女人,可你却残忍地羞辱她,逼走了她又自我折磨,现在把我揽到身边当作替代品,全球高贵如神的商业神话南宫先生,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到底为什么?”
南宫夜沉默了片刻,有一点苦涩的神情,“我是南宫夜,是享誉全球的商业神话,但我也是个男人,在爱情面前与普通男人无异,甚至比普通男人更笨拙,我从小到大的教育里没有‘爱情’这个词,所以我不懂爱情,所以在爱情来临的时候我犯了错,犯了弥天大错,直到失去她我才明白爱情是什么,爱情让我甜蜜彷徨,也让我尝到了刻骨的痛,我后悔自己的愚蠢,想要弥补,想跟她承诺我的一生,却再也找不到她的人,所以我自我折磨,身体痛了我的心才会好受一点。”
冷若冰又自动想到了他在高速路上被她用飞刀伤得鲜血淋漓的样子,强忍着眸子里涌上来的酸涩感,低眉垂眸,不肯让他看到她眼里的动容。他说她是他的爱情,呵,他也懂得了爱情?可惜,懂得了又怎样,已经苍海桑田,又怎么可能破镜重圆?
“楚凝夏,你觉得自己是她的替代品,那就暂时这么认为吧,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在你呆在龙城的这段时间,让我安静地看着你就好,就算给一个失恋到刻骨铭心的男人一点点安慰,可以吗?”
冷若冰没有再说话,重新拿起餐叉吃东西,她的行动代表了她接受了他的要求。其实,她的内心深处,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坚硬冷酷。
南宫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没有再说什么,也低头吃自己的食物。
吃完了午餐,两个人又各行各事,她看她的书,他处理他的文件。
前一番谈话之后,两个人的相处似乎融洽了许多,无论他怎么凝视她,她也不再厌烦地反抗,而是安静地任由他看。她的身上少了那些厌恶与抗拒,让他心里安慰了许多。
午饭后又看了一个小时的书,冷若冰倚在沙发上睡着了,淡静的小脸有一种解去莫大困惑的神情。是的,她解去了心中对他的怨恨,虽然那一场羞辱还深扎在她的记忆里,但她已经不恨他了。
他说他不懂爱情,在爱情来临的时候,彷徨地犯了错,其实她也不懂爱情,在爱情来临的时候,她过多地选择了不信任和本能的抗拒。也许正因为这样,他们才走了那一段不完美的路。他们彼此都应该被原谅。
只是,就算心中释然了,她也不愿意再重走那一段路。她愿意隔着遥远的距离祝福他。
南宫夜轻轻地放下手里的电脑,拿了一条毛毯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坐在她的身边贪婪地凝视她的脸。
突然,飞机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南宫夜第一反应是抱起冷若冰,机身剧烈的倾斜将两个人一齐甩到了一侧的沙发上,他本能地抱紧她,以免她被撞到。
冷若冰也猛然醒来,“怎么回事?”
南宫夜依然没有松开他的手,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迅速扣好了两个人的安全带,“还不知道,不用怕,有我在,嗯?”
二十秒后,飞机稍稍平稳了一点,管宇带着两名保镖匆匆地跑了进来,面色凝重,“夜少,我们突然遇到强气流,机翼损坏,可能会坠毁,您和楚小姐马上戴好跳伞装备,我们需要跳伞逃生。”
南宫夜迅速拿起沙发上的羽绒服和帽子给冷若冰穿戴好,又接过保镖手里的降落伞,往她的身上系,“怕不怕?”
冷若冰很淡定,“不怕。”
南宫夜将最后一个扣带扣好,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完,他穿好自己的衣服,系好降落伞包,拉起冷若冰的手,“走吧。”
保镖们都训练有素,麻利地系好了降落伞,紧跟在南宫夜身后,赶到了舱门处。此刻,舱门已经打开,冷风大力地灌了进来。
南宫夜一直紧紧地握着冷若冰的手,转头看着她,“敢不敢跳?”
“有何不敢?”冷若冰一直面色沉静,毫无惧色。
“好。”南宫夜欣赏到了极点,“如果和我一起死了,会不会遗憾?”
“我不认为我会死。”冷若冰停顿了两秒,转头看着南宫夜,“你也不会。”
“嗯。”南宫夜又紧了紧手,拉着她一起跳出了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