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它照了对脸的朴保贤当时就愣住了,“张刑警,您怎么这样打扮?”
屋内的其他三个人也不由得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来人的用意。
“哦,这只是为了避免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麻烦做出的无奈之举,请不用在意这件小事。”
给四人带来浓重压迫感的兔子玩偶趁机从门缝挤进来,扬起了爪子里捏住的档案袋,“我给大家带了一份小礼物。”
心知肚明的李江锡也跟着提起了手中的钱袋,“张刑警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呢。”
他慢悠悠地挺着肚皮站起来,“虽然圣诞节还没到,可是身为雾津的一份子,我也该为辛劳执勤的守护神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呢。”
“我想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兔子玩偶没有去接李校长意图交换的钱袋,反而缩回了自己的爪子,“我只是想知道,那件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它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苦恼,“我觉得作为被李校长牵连在内的涉案人,应该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李江锡的双手僵在半路,表情略微尴尬,“这就没有必要了吧,又不是值得炫耀的好事。”
“我觉得很有必要。”
兔子玩偶用爪子一一点过屋内的人,“朴老师、尹指导、李校长兄弟全是知情人,只有我这个接手人一知半解。如果将来出现什么意外,这种情况对我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不会有意外发生的。”
李校长洋洋得意地拍着胸脯保证道:“在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可是在雾津这个地方还没有人不卖我李江锡的面子!”
“那这份报告又该如何解释呢?”
兔子玩偶打开档案袋,抽出最上面的文件念了出来,“‘疑似死者石银珠在被火车损毁身体前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如果不是我提前做了手脚,恐怕李校长现在仍旧会是麻烦缠身吧。”
成功地看到对方蓦然大变的脸色,兔子玩偶晃动着爪子里的档案袋,“比起李校长得到的便利,我的要求不算过分吧?还是说您希望我留着这份报告自保?”
“哥?”
胆战心惊地李江福哀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我们……”
“闭嘴!”
李江锡狠狠地训斥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在学校要喊我校长!”
他的胸膛一鼓一鼓的,好半天才底气不足地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只是一桩意外。”
“一桩需要四个人协助掩盖的意外?”
兔子玩偶冷笑道:“李校长,看来你没什么诚意啊。既然你说是意外,我也很想问一句,为什么石银珠的尸体损毁最严重的部分正好是下半身?难道是有人想借此掩盖一些不为人知的罪证?!”
它的大眼睛紧紧锁定汗流浃背的李江福,举起爪子里的另一张照片逼问道:“李室长,在你心里那件事真的已经过去了吗?你还记得石银珠这个名字吧?那她的脸呢,每天晚上出现在你睡梦中的那张脸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像照片里这样?”
迫不及防地对上照片中那张扭曲惨白的面孔,李江福猛地抱住了脑袋,语无伦次地挣扎道:“不关我的事!明明以前都没事的!九岁已经是大孩子了啊,谁知道她会出那么多血呢,止都止不住……”
竭尽心力隐藏的秘密就这样暴露在人前,另外三个同谋都有些反应不及,更是莫名羞愤。
“是他!是他!”
几欲崩溃的李江福忽然将矛头对准了愣在当场的李江锡,“都是哥哥的错!如果不是你把我喊来一起,那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是我的错吗?”
李江锡挥手就甩出了一个耳光,“以前我喊你来玩的时候不也是很开心?还有那些和解的钱,难道不是我想办法弄出来的?嗯?你就是这么给别人当弟弟的,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
他打完还不解气又接着踹了两脚,随后才拿起兰草旁边的抹布厌恶地擦了擦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张刑警,就算你知道真相又怎么样,这种悲剧只有彻底遗忘才不会伤害到别人啊!”
“你说的很对,我确实不该纠结那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兔子玩偶点了点头,“如何在悲剧发生后将伤害降到最低才是最重要的。”
见他识趣,李江锡笑着拿起钱袋,“所以张刑警还是收下这个袋子吧,让我们把不开心的记忆忘掉,只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不必着急,您的家人会用到这些钱的。”
兔子玩偶再一次躲开对方的胖手,在李江锡愠怒的眼神中拍了拍爪子,换做了原本的萝莉音,“感谢各位的友情演出,现在我们即将进入完结剧目。”
它灵巧地穿过雕塑般的四个人,捧起了奉在高处的耶稣像,“相信大家一定对我的身份很好奇吧?没错,我就是你们念念不忘的石银珠啊!”
兔子玩偶在耶稣像上蹭了蹭脸蛋,“本来我已经离开了这个痛苦的世界,可上帝却说:‘既然你没做错事为什么会死?’”
“对啊,我是怎么死去的呢?是谁把我从妈妈身边带走,送到了冰冷的铁轨上?”
兔子玩偶抱着耶稣像跳起了华尔兹,“各位还不知道吧,一个人如果在死亡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就会遗失掉这段记忆,所以为了向上帝证明我是一只纯洁无辜的羔羊,也只能请诸位将那天晚上的事重新演绎一遍了。”
旋转着滑到沙发边缘的兔子玩偶乖乖坐好,“请开始吧,一定不能弄错任何一个细节哦,因为除了我,还有上帝在看着你们呢!”
它的话音方落,朴保贤就如同提线木偶一样动了起来。
他慢慢地走到尹慈爱身边,在女人骇然的目光中亲切地说道:“银珠啊,你这次考试的成绩不太好,老师想在放学后帮你辅导一下。”
被迫应答的尹慈爱只能流着泪笑道:“谢谢朴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孩子,跟老师来吧。”
朴保贤开始拉着尹慈爱在屋里兜圈子,就好像在教学楼里走来走去一样。
“老师,为什么要去校长室?”
面对房门的尹慈爱问道:“不是要补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