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次现场直播的盛况意犹未尽的赵祯立刻拍板道:“传朕口谕,让先锋营的秦将军配合国师的一切调动,此战关系到三军气势,切不可心生懈怠!”
待陈林领旨而去,赵祯又对面含隐忧的包拯笑道:“御妹的言行虽是出人意表却从不曾落空,卿家又何须如此忧愁,还是与朕一起静候佳音便是。”
见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包拯也只能闭口不谈又将希望放在了展护卫身上,只希望他能及时规劝公主,切莫做出任意妄为之事。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吃饱喝足的上万将士俱都精神抖擞的牵着新换的良种战马集合待命。
本以为还要彻夜疾驰奔赴战场,结果诸人只是飘飘然打了个瞌睡,便在睁眼之后发现已然站在了燕州城门之外。
副将努力安抚着躁动不安的马儿,好半天才开口道:“这,将军,莫不是咱们还在做梦呢,怎么一夕之间就来到了燕州?”
“胡扯!国师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
秦将军偷偷看了眼立在城门边上颇有高人风范的布衣道人,轻声呵斥道:“国师既有召唤鲲鹏之能,便是缩地成寸将你我带到幽州又有何稀奇?”
副将摸了摸脑袋,憨笑道:“是啊,俺不该小看了国师。哎,国师为啥不早来些年,咱大宋也能少受点辽狗的鸟气!”
“许是时机未到吧,他们修道之人不都爱把天机不可泄露挂在口头?”
心中也是尤为不解的秦将军见方才还在静候的道人已经迈步走了过来,立时肃穆道:“都莫要生事,国师来了!”
没几步,宋辞便走到了这群神色激动的将士面前,含笑稽首道:“有劳诸位彻夜奔劳。”
秦将军赶忙抱拳道:“国师何须多礼,末将随您吩咐就是了!”
宋辞先是与抱剑立于身侧的展昭对视一眼,随即朗声道:“今赖陛下洪恩欲救失落辽地的汉家子民于水火,特遣小道与众位将士替天行罚、灭辽兴宋!而诸位面前的燕州城,就是我大宋将士讨伐暴胡的第一站!”
她说着扬起手中的飞剑,号令道:“以血还血,以杀止杀!目之所及,凡有削顶垂发者斩之!凡斩杀胡人者,不论贵贱,首级百钱!”
“杀!杀!杀!”
猛然听闻斩杀一个胡人就能用人头换来一百文赏钱,以秦将军为首的一众兵士俱都血脉偾张地拔剑应声高喝,恨不得立刻冲进城内杀他个天昏地暗!
眼见宋军的气势已经达到了最高点,展昭反身朝城楼之上下令道:“开城门!”
很快,一队目光呆滞的胡兵就从里面将厚重的城门缓缓推开,露出了黑洞洞的长街路巷。
“儿郎们!随本将军入城!”
秦将军翻身上马,打头第一个策马冲入了城门,又在与胡兵错身之时溅起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无需战鼓擂鸣,此时胡人那足以刺透夜空的惨叫声就是激励众将士气最有效的利器。
待得先锋营的士兵们全都杀进城内,最早死于秦将军剑下的胡兵早已化作了一滩烂泥。
望着远远坠在宋兵之后的无人机,宋辞对明显心痒难耐的猫大人笑问道:“不知驸马可愿为国分忧上阵杀敌”
“展某,”展昭握住巨阙的手指紧了紧,“包大人让在下保护公主安危,不得擅离职守。”
“呵,”宋辞听了这番豪不掩饰的话语不由轻笑道:“恐怕包大人忧心旁人的安危要更甚于本宫吧!”
包黑子那厮也不知道是哪条筋不对劲,硬是觉得要是没人看守,指不定公主就要做出什么祸国殃民的坏事。
虽说人家的第六感没差,宋辞是在别的世界做过类似的神棍勾当。可那包黑炭也不想想,就凭她如今的手段,单凭一只御猫拦得住吗?
难道在开封府众人眼中,自己就是一个利令智昏的蠢货不成?
想到这里,她杏眼一瞪抬手点向隐藏在蓝衫下的结实胸膛,“本宫方才想起来,当日驸马尚有一问未曾作答!”
“公主!”
不妨又被女子身上传来的淡雅香味袭昏了脑子的展昭慌忙挡住那只作怪的玉手,退后一步故作镇定地说道:“不知公主所言是何事?”
宋辞不肯给他退却的机会,上前逼问道:“当日在太原城外,本宫曾问你,‘整日里和本宫形影不离,究竟是担心天佑的安危,还是担心本宫会出手伤人?’”
“当时驸马不肯直言,反倒诓骗了本宫的满腔真情,还把咱们孩儿的容貌也骗了去!”
她越说越委屈,好像对面的男人真是一个随时准备背弃誓言的无信之人一般,“事到如今,驸马还不打算给本宫一句实话吗?”
在黑夜中尚能视物的展昭早已看见那滴从娇妻腮旁滑落的晶莹泪珠,一时间只觉得心口就像被人生生刺了一刀似的,其间的痛楚竟然远胜往昔百倍。
“莫要哭了。”
展昭垂眸轻叹,定定望着眼前不知何时开始就牢牢牵动自己心神的女子,轻轻抬手擦掉她眼角溢出的热泪,“当日一问展某早已作答,公主却为何不知呢?”
“骗人!”
宋辞撇过脸不看他,“你明明没有说过!”
展昭又是一叹,略带薄茧的手指从腮边拂过,对上娇妻温婉动人的精致眉眼,轻启薄唇道:“展某也曾问过公主,究竟是因为陛下赐婚不得不应,还是心甘情愿矢志不渝……”
“展某的答案,就藏在最后那八个字中啊!”
若不是天赐良缘,他又怎会想到早已决定孑然一身、以追随大人匡扶正义为毕生所愿的自己还会有娶妻生子的一天。
“你!你耍赖!”
一不小心差点中了美猫计的宋辞慌忙打掉那只猫爪,“这种事怎么可以含糊带过,一定要亲口说出才算的!”
难怪包黑子如此笃定自己会中招,原来他早就对猫大人的美色心有成竹了!
展昭闻言却是慌忙收回宛若被热油溅到的手臂,转身坚定道:“展某一生只心系一人,又何须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