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少爷跪下爱我 听九州 2392 字 16小时前

“说什么呢?!这可是那位姑娘。”吴毛指了指天, 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却听见自己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吴毛你们可是在说我?”我将车帘撩开, 习惯性的伸手将欲把里头的人扶出来,却感觉手背上传来一种决然的推拒力道,

“白珏, 我还没有弱到那种地步。”魏睿推开我的手,一步跨下踏板,踩在冬季的落叶之上发出咔擦一声轻响。

魏睿...他不是少爷。我才恍惚间真实的意识到这一点,而这一点也如同魏大人的禁区一般, 稍微已触及,他那张嘴便化为唇枪舌剑咄咄逼人起来。

“恩。”我随口应着,而魏睿走下马车之后看到周围被茂密的树林四面封住的环境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尼丘山?”他问道。

“恩。”我点点头,刚想说话,便听见那瘦小汉子惊天动地的一声:

“这位..这位便是姑娘的..嗯,压寨相公吧!哎呀!!那就是一家子人!”那瘦小汉子朝我抱拳行礼, 脸上满是正经严肃,“姑娘真是厉害,我张老三早就钦佩不已。您为我等洗刷了多少年的耻辱,堪为吾辈楷模!”说着便欲单膝跪下。

我虽然一愣,但脸上依然带着从容而又温和的笑意,“请起吧。我便是陪你们老大来这里看看,顺便在这里借宿一宿,明日早晨便出发。”

我伸手握住魏睿那只微微濡湿的右手,他脸上说不清是厌恶还是羞涩还是其他,但被我握住的那一刻停止了挣扎,指尖安安静静的躺在我手心。

“姑娘的压寨相公长得真是俊俏,跟那些当官的一模一样。真是郎貌女才啊!!”这瘦小汉子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不忘记回头拍拍我的马屁。

旁边的魏睿一个踉跄,而我则欣然笑纳了。

在他们这些山贼的印象之中,当官的便是荣耀和特权的象征,走路都格外威风凛凛,英俊潇洒。表面上或者在底下的小喽啰面前无比唾弃,自己内心说不羡慕也是假的。

所以这张老三是在说魏睿的好话,企图讨好于我,手段也十分的朴实。

“白珏!”

魏睿有些不满的看着我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低喝出声。旁边的吴毛耳朵尖儿的朝这边看来,然后便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笑了笑,接着刷的走远了。

“怎么了?”

我侧头看着。

暮色四合,金黄色的光线穿过密密匝匝的树林铺在地面之上,魏睿认真的看着我,左侧边身子被阳光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边界,接着随着前进而逐渐圆润变淡乃至于消失。

狭长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眸之上形成深沉的阴影,他习惯性抿着唇严肃的看着我,梳笼到头顶的长发一丝不苟用玉带束起,露出饱满而又光洁的额头。

确实是一位极佳的贵公子,也许在京中是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这样想着,我不由得微微一笑,“不必担心,他们不会对你如何的。”

“嗯。”魏睿点了点头,“头一次发现我的表妹竟然如此...名扬天下。”他踏出一步,锦靴上的玉石磨碎着落叶。

“在金陵这里呆的时间长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我歪着头想了想,“从当年白家被发配之后,我便辗转往南方而去,流落在金陵也是命运之所然。”

提到当年,魏睿沉默了。他快步向前走着,也没有理会方向,只是本能的向前走。无奈,我只得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走错了...这边。”

这山路错综复杂,若不是懂得暗号之人在此处指不定才到什么机关亦或者是迷了路喂了野狼。也是托此山的福,吴毛一群人才能在魏睿率的官兵围剿之中苟延残喘至今。

“路记住了?”

魏睿一愣,随即脸色一沉,“我没有。”

“那真可惜。错过此次机会下次可就没有了。”我随意盘扯着,“看到那边那角房子了么?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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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义堂里坐了便有七八个头领。吴毛和一个青年书生一般的男子分座左右,而那张老三便坐于左边下首第二位,中间一个可供三人座的蟠龙椅,上头披着狼皮毯子,看上去十分威武霸气。

“姑娘好!”

吴毛此刻终于神色正经起来,领着这一帮子兄弟朝我重重行了一礼之后,刀身一正,整齐的让出一条道路出来。

打量亦或者是揣摩的目光,我都一一微笑应对。

张老三用目光指了指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的魏睿,这位魏大人正用堪比寒冬的冷空气诠释着他此刻的极度厌恶与排斥。

当官的与当贼的天生对立,一帮子乌七八糟的结义兄弟遇上正襟危坐的官家少爷,气场便极为不和。坐于右下手第一位的那个青年书生我并不识的。此人脸色苍白,充满了一股古怪的病态,目光扫视过魏睿的脸,却被这人狠狠一个眼神反瞪了回去。

“姑娘,敢问这位是...”开口的便是那文弱青年,他伸手捂唇,说话也有气无力一般拖得老长。

“姑娘的压寨相公啦!”张老三嬉皮笑脸的补充道。

所有人的目光瞥向玩着魏睿袖口的我。

“可不是么。”我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扣住魏睿的腰,强迫他坐在我身旁。这男人肢体僵硬好比木头,眉目拧着皱巴巴的一团,耳朵却红了个彻底。众目睽睽之下,他如坐公堂之上一般双目如刀剑一般扫视的下方懒懒散散的一应人等,仿佛想把这一应人挨个儿换成如他一般模样。

酒菜是有尼丘山中的美姬碰上来的,大约都是有主的,酒肉往众人桌上一堆叠,便一脸娇羞柔媚的往男人怀中一倚,连那病秧子二当家背后也抵着圆润的两捧丰满。

酒是色之媒,这山上之人放浪形骸之际,魏大人便在那边低着头一口口喝着闷酒。一双剑眉蹙着,脸色很不好看。

大概是被这群人强行开拓了眼界,只能眼不见为净,紧收最后一点灵台。

“好喝么。”

魏睿手一抖,酒液几点如同梅花般散落在衣袍上,“差的不行。又酸又苦还腥气。”

说着,自己又往嘴中倒了一杯。